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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没有出门,此刻坐在马车上,通过车壁上小小的窗口往外看,便能看到万里无云的蓝色穹空。傅知宁安静昂着头,一张小脸挡在帷帽轻薄的白纱后,如一缕烟雾遮掩,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徐如意欣赏美色片刻,这才将她帷帽摘下:“等到了再戴也不迟。”
“还是戴着吧。”傅知宁说完,又重新戴好,系紧后还反复确认几次。
徐如意叹了声气:“这便是美人的烦恼么。”
傅知宁隔着薄纱嗔怪地看她一眼,徐如意顿时捧着脸怪声怪气:“哎哟哎哟,半边身子都苏了。”
傅知宁笑着打了她一下,眼底是多日未见的轻松与愉悦。
姐妹俩闹了一路,很快便到了东山寺。
今日寒梅节,东山寺香火鼎盛、人声沸腾。徐如意虽然爱闹,却也知道分寸,见这里人太多,便直接拉着傅知宁去了后山凉亭。
“不是说要烧香么?”傅知宁说话时,手中还持着三柱香。
徐如意笑了笑:“心诚则灵,不必拘泥于形式。”
傅知宁对烧香也没什么执念,闻言便直接在凉亭坐下了。后山青松环绕、怪石横生,即便是寒冷的腊月,溪流也不曾结冰,溪水清澈见底,散着幽幽寒光。
徐如意是个闲不住的,坐了一会儿便觉无聊了,看一眼四周无人,便扭头看向傅知宁:“我去前头看看,若是人少了,咱们便去烧香。”
“去吧。”傅知宁还持着香,戴着帷帽坐在石凳上,说不出的乖巧可人。
徐如意对她笑笑,转眼便消失在路口。
傅知宁一个人安静地等着,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香柄。
傅知宁给她倒一杯清茶,两姐妹刚要说几句体己话,便听到外头一阵哄闹,隐约夹杂着傅通的怒骂。
傅知宁顿了顿,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丫鬟:“出去瞧瞧。”
“是。”丫鬟急匆匆离开。
姐妹俩耐心等着,不多会儿丫鬟就回来了,对上两位小姐的视线后,一言难尽地咧了一下嘴。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徐如意是个急性子,“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有媒婆来提亲了。”丫鬟艰难道。
徐如意不解:“提亲而已,不喜欢拒了就是,有什么可气的?”
“提亲的是……柳主事家二公子。”
柳家二公子幼时害过一场大病,之后便没有再长高,如今二十有三,却与七八岁的孩童身量差不多。
徐如意愣了愣,回过神后拍桌而起:“混账!欺人太甚!你就是嫁个书生士子,也绝不会嫁给他家那个侏儒!”
大郦如今重世家、轻文臣,科考而来的学子最好前程,也不过是在朝中做点杂事,或者给世家做个门客。她们这样的世家小姐若是嫁了书生士子,简直是rǔ没门庭,徐如意也是气极,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傅知宁无奈拉住她:“我爹已经气过了,你就别气了。”
“你不生气?”徐如意不可置信。
傅知宁十分淡定:“猜到了。”
当今圣上热衷求神拜佛,连带着下头的官员百姓都十分信命理之数,以她如今的名声,稍微好一些的人家都不可能前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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