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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留守府,同时也是留守这里的越国王王府,可谓是这座城里最为戒备森严的地方。
后院里的正厅之处,是越国王、东京留守事耶律淳为新任的兵马副都总管、统军使的到来而摆下的接风宴。
虽然徐副都总管已经被他们轮番灌得不省人事,而被扶到了旁边的厢房里去醒酒休息了。可是宴席上的人都喝得酒兴不止,哪管其它事宜,继续开始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拼酒。其间也时不时会有些女伎们的歌舞助兴。
而就在旁边徐副都总管休息的厢房里,渐渐地只剩下了他越来越清晰的鼾声。
房内原先的几支长烛渐渐地烧完,立即有人上前续上了新烛。一直等到这一轮的烛火将尽时,后堂大厅却是到了宴席的最高潮时,不时便有撑到此时的将官们在最后的对拼中醉倒。
耶律淳也是兴致到了极点,大声说道:“喝喝喝!喝倒了,有人接回去的接回去,接不回去的都由本王安排住下!今天我等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喧闹之声渐渐平息,郭啸的酒量虽然不错,但是徐三已经提前被喝倒,而众人的火力就集中在他这里,也逃脱不了大醉的结局,同样被人扶到了另一处厢房歇息。
而徐三休息的这间厢房,在这一次的灯烛燃尽熄灭之后,不知为何却无人前来更换,而房中原先的两名使女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
躺在床上的徐三,其实并没有醉倒。就在酒宴之上,他明显感受到了有人一心想灌倒他的企图之后,便借着自然而起的酒劲,在已有七分醉意、但自己尚能把控的程度时,选择了装醉躺倒——好戏重在七分实,然后的三分表演才会有最好的效果!
只是这个越国王爷的耐心显然足够地长,徐三此时躺在这张舒适得近似于宋人的床榻上,努力地保持着头脑里的警惕与清醒。
在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只有那两名使女轮流时不时地过来,用干净的手巾帮他进行头脸处的擦拭,虽然双眼一直闭着,但他敏锐的耳力也在尽量收集着不远处宴席上的各种动静,却发现,这份警惕有点白用,因为一直都没有异常现象发生。
直到那里人醉乐止、此处烛尽声息,而他本身的酒意也在不断地侵袭着他。
徐三突然发现,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浓烈倦意,开始不断侵袭他试图保持清醒的意识。而敏感着的警觉终于在最后一刻提醒到他:此时房间内的空气里,似乎多了一丝比较诡异的香气,而它,似乎就应该出现在第二次所更换的蜡烛之时,而也是从那时之后,房间里的使女们就悄悄地离开这间房里了。
只是,在明白了这点后,徐三已经无法再控制住神志,虽然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可睡去,但是无法抵挡的睡意终于让他进入了迷迷糊糊的昏睡状态中。
而再强烈的警觉意识,一旦进入睡梦中,也将无法控制。
徐三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开始离开了这个他已经说不上是哪里的地方,正在迅速地越过了此前平息不久的战场,一眨眼之间,便就回到了目前为止最为熟悉的上京郡王府。他急切地在府中穿行着,顾不上和一旁的任何人去打招呼。
他越过了前厅、越过了中院,急急地来到了小王子金哥的院子,就在中间作为书房的那里,他看到了正在认真坐着学习的金哥,那种专心致致的样子,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想叫一声金哥,但是看到眼前的情况便忍住了。而且他发现,就在金哥的对面,此时背对着他坐着的,是一位长发垂腰的女夫子,正在教着新的功课。
女夫子?对!不正是南仙公主写信中说过的么?专门给金哥请来了一位很有本事的女夫子!
徐三想认识一下这位女夫子,于是他想看到对面的脸。但是,那位女夫子却是一直都背朝着他,让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在下徐三,乃是金哥的三舅,敢问这位女夫子如何称呼?”在他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对方竟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于是,他便想法转到对方的正面。但是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变得极其地笨拙,不管他如何地努力,却也怎么都转不到女夫子的正面。
徐三有点着急,这时正好看见了金哥的手里拿着一柄铜镜,于是灵机一动,便使劲地连喊带比划地让金哥举起来。
幸好金哥听了,更是听话地举起了铜镜。
“对对,把镜子转一下!对,再转一下……再转……”随着金哥的配合,镜面终于转动到了合适的角度。于是,他终于能从铜镜中看到了一张非常清晰的脸庞。
很熟悉的五官,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又似乎有着一层朦胧不清的感觉,让他特别想去打一声招呼,但是又不知道该叫她什么。
于是,女夫子似乎生气了,站起身就要走。
“别走!别走!”徐三有点着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留下她,却从直觉上感觉不能让她走,要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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