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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奴唇角勾起,又往灶台里添了把柴,这才起身炒菜。
虽然做饭的机会很少,但他还是练了一手好厨艺,待锅烧热后加油倒菜,动作熟练又流畅。
……就该是个下三滥,怎就跟镇南王世子扯上干系了呢。老管家又开始惆怅了,然而还未惆怅多久,锅里突然哐啷一声,他吓得赶紧抬头:“怎么了?”
“没事,勺子掉了。”砚奴回答。
老管家:“……”惆怅又被打断了。
情绪被打断了几次,老管家也懒得再七想八想,挽起袖子开始打下手,两个人配合着出菜,很快便将所有菜都做完了。
等把菜陆陆续续端进主院八角亭,赵乐莹也终于醒来,一出门便看到天上一轮圆月,月下亭中,是她如今仅剩的亲人。
“殿下快来,饭菜要凉了!”老管家赶紧招呼。
赵乐莹笑笑,抬脚走了过去:“不是刚做出来么,怎就要凉了?”
“还不是砚奴个狗……”老管家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换成了别的,“菜太多了,先炒出来的容易冷,老奴便想着放进笼屉里,可他非说那样容易窜味,殿下就不喜欢了,可不就要凉了么。”
“不凉,现在吃刚好,殿下坐吧。”砚奴扬唇。
赵乐莹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什么都没
说便坐下了,老管家又抱怨两句,声音越来越小,干脆也不说话了。
饭桌上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不论是赵乐莹还是老管家,此刻都专注地看着他,砚奴仿佛没发现,只管垂着眼为赵乐莹布菜。
“咳……”老管家打破沉默,“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奴敬殿下一杯。”赵乐莹唇角重新挂上笑意,拿起杯子同他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酒烈,殿下少喝点,”砚奴叮嘱赵乐莹,又看向老管家,“你也是,少喝。”
话音一落,老管家便面无表情地倒了一杯,咕嘟喝了下去,赵乐莹嘴上倒是答应,却也没有照做。
砚奴:“……”
诡异的沉默之后,他干脆地将酒壶拿走,再不准二人喝了。
若是换了平日,老管家定要将他骂一通,可今日却莫名红了眼眶,赵乐莹静静看着桌面不发一言,指尖若有似无地敲打着膝盖。
砚奴看着二人面前半点未动的饭菜,许久之后长叹一声气,将酒壶还了回去。老管家立刻给自己和赵乐莹都满上了。
气氛诡异得叫人无法忽视,砚奴只得开口询问:“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不问还好,一问二人同时看向他,眼底尽是他看不懂的深意。
“不肯说?”他问。
老管家嘴唇动了动,突然更咽:“你日后要改改那狗脾气,切莫再像如今一般胡来,等去了南疆,可没人像殿下这般护着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他若真跟镇南王有关,即便不是傅砚山本人,也会是其他身份尊贵之人,到时候即便无人护着,也能过得极好。
“为何这么说?”砚奴看向他。
面对他的质疑,老管家下意识看向赵乐莹,赵乐莹轻抿一口酒,眼眸都没抬一下:“他喝多了。”竟是解释都懒得解释。
“……对,我喝多了,不必管我。”老管家说完,又开始灌酒。
砚奴垂下眼眸,没有再开口。
喝急酒的下场就是,还没喝几杯就开始晕了,老管家趴在桌上,赵乐莹也闭上了眼睛。今日的月饼怕是分不成了,砚奴只得先将他们挨个送回房,再回八角亭收拾碗筷,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十五的月亮挂在天上,有人团圆,便有人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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