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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奴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坐起身静静地看着她的眉眼,眼底是无法克制的缱绻爱意。
赵乐莹这一觉睡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未醒,砚奴见时间来不及了,到底还是狠心叫醒了她。她急匆匆起床更衣,砚奴也跟着帮忙,待她穿好衣裳后,便拿起发钗熟练地为她编发。
“要迟到了,今日便梳得简单一点吧。”砚奴说。
赵乐莹点了点头,任由他为自己梳头。
砚奴垂着眼眸,乌黑的头发在他粗糙的指尖翻飞,很快便成了漂亮的流云髻。赵乐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他认真选步摇,不由得笑了起来。
砚奴抬头,看向镜中的她:“笑什么?”
“笑你如今愈发熟练了,梳得比那些丫鬟还好。”赵乐莹眉眼弯弯。
砚奴唇角扬起:“那以后都由我来梳。”
“好啊。”赵乐莹随口应了一声。
砚奴眼底的笑意更深,最后选了一支金凤步摇,为她戴好后便一同往外走。
“你留下休息,让周乾跟着我就好。”赵乐莹知道他要做什么,直接就拒绝了。
砚奴下意识蹙眉。
“听话,别让我担心。”赵乐莹放软了语气。
听她这般说了,砚奴只好答应,目送她离开后才感觉心口还闷,于是又回到床上坐下,沉默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薄茧,眉眼间沁着天生的单薄与冷肃。
老管家一进来,便看到他这副模样,突然生出一分陌生感。
砚奴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到他后顿了顿:“来看我?”
声音明明没什么起伏,却有种欠揍的感觉,同以前似乎没什么不同。老管家后背略微放松,冷哼一声走到他面前:“是啊,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说罢,想到这几日查到镇南王正在京都探听他的消息,他或许另有身份,便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于是下意识想找补,可怎么也说不出找补的话来。
砚奴仿佛没看出他的纠结,淡定地回答:“没死,已经退烧了。”
“嗯,”老管家有些不自在,四下看了一圈后问,“殿下呢?”
砚奴重新躺下:“她进宫了,大约要下午才回来,你找她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她,可还要放奴才们回家团聚。”每年的中秋节,长公主府都会给下人们三日的假,叫他们回去看看亲人。
砚奴闻言,蹙眉看向他:“往年都是十四便放他们走了,怎么今日才来问?”
“你是在质……”老管家骂人的话说了一半,对上他的视线后生生咽了下去,“还不是因为你一直病着,我跟殿下都无心旁的事,连收礼见客的事都拒了,府中也无人敢提此事,若非厨房今日一早做了月饼,我怕也是想不起来的。”
砚奴斟酌:“叫他们走吧,还是三日,今年比往前晚回来一日就好。”
换了以往,老管家定会回怼,不过是个侍卫,也敢替主子做主,可今日只是应了一声,便欲言又止地离开了。
砚奴没有听到熟悉的嘲讽,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老管家从屋里出来,心里也是闷得厉害,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他将下人们叫到一处,按份例发了赏银,便遣散他们回家了。
下人们一走,偌大的长公主府更加空了,他叹了声气,打算找旧友喝点小酒打发时间,结果还未出门,前几日派出去的人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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