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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玉今晚精心打扮过,虽年岁放在那里,未能有年长女子的体态柔美,可也是明眸皓齿的小佳人一个,神态自若地对长孙娴说着那几句辞言时候,更是通身散出一种独有的平和气韵,无关于年龄,那是一种类似于宠辱不惊,却更要温和的气质。
但凡是留心着她此刻一举一动的人,神情稍微敏感一些,便可察觉出她身上此时散发出的独特来。
不再看长孙娴冷然的面孔,遗玉将空空如也的酒杯放下,两手抄袖,仿若刚刚从自家后花园逛过去,现在要回屋睡觉一般自然地从一张张席案间穿过,走向舒云阁的大厅门口,众人正在心底咀嚼她那番大有“宁折不屈”派头的言辞,并未察觉到她此刻看起来直溜儿的步子,其实正微微晃荡着。
“留步!”
就在步子有些轻飘的遗玉走到厅边,心里晃荡着回去吃些什么夜宵的念头时,这静悄悄的阁楼里却响起一声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喊声。
楼下众人抬头往楼上瞧,遗玉亦脚步一错,转身在楼里三面瞄了一圈,视线落在不远处二楼的香廊上,正扶着栏杆看向她的锦衣男子。
不认识,遗玉心中闪过这么三个大字,一扭脸就继续往外走,可左脚落下右脚还没提抬起来,便听身后响起一片少女们交错的悦耳之音: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魏王殿下。”
李泰?遗玉的耳朵抖了抖,内心挣扎了一下,转过身去,仰起头定睛一看,果然见得栏杆后面的席案间,有那么一道显眼又眼熟的人影,再看刚才出声喊她的锦衣男子,那便是当朝太子,李承乾么?
“免礼,那位小姐且上楼来,本宫有话要问你。”
太子开口留人,能走么,不能。太子的要求,能拒绝么,不能。于是,遗玉便在楼下的少女或是同情或是羡慕的眼神中,顺着东面的楼梯走上去。
太子和魏王这么一现身,刚才长孙娴和遗玉的矛盾便瞬间被淡化了,楼下在座的除了几名公主外,有些分外地注意起自己的言谈举止来,且时不时朝楼上瞄那么一眼。
长孙娴看着兴冲冲地离席朝楼上走去的长孙夕,又望了一眼楼上已经归坐的李承乾和他身边的李泰,暗自咬牙后,重新落座,伸手取过一旁已经醉倒趴在桌上的高阳手中的酒壶,将酒杯斟满。
“娴姐,这卢小姐是有些过分了,你不要生气啊。”坐在她附近的人轻声劝道。
“我知道,她如今风头正盛,脾气差些也不奇怪的。。。。。。”
迈上最后一阶楼梯,遗玉鼻子一痒,忙用袖子掩着嘴,打了个小喷嚏,吸了吸鼻子后,抬头便看见前面两丈远处的香廊下面铺设的绒毯上,正举杯饮酒的李泰。
今日这人穿了一件紫底流金的鹿纹袍子,头戴的金纱冠,在屋檐吊着的彩色花灯的照映下,泛着明晃晃的金色,给那本就线条完美的侧脸,更添了几分耀眼。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靠近和注视,他扭头对上她的视线,那双青碧色的眼眸仅是停顿了片刻,他便回头继续喝酒,像是两人并不是相识一般。
遗玉的脸上并未流出什么异样,看看站在他身后眼观鼻的阿生,又看看坐在他那头的李承乾。走近才发现,这两人身边竟是各有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作陪,若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李承乾边上那个是坐着的,李泰边上这个是躺着的。
“四哥,太子哥哥!”还差几步就到跟前,后面却蹿上来一个人,甜甜地唤声后,便顺势在李泰身边的毯子上坐下了。
遗玉自认没有长孙夕同他们“相熟”,便靠着栏杆边上站着,半垂着头,用余光打量着李承乾,许是因为长孙皇后本身就是个美人儿,这二十出头的太子,长相俊俏,只是神色间透着许些轻浮。
“是哪家的?”
“小女姓卢。”
“哦,”李承乾一挑眼,恍然道,“怀国公府上的,那你便是刚认回来的那个?”
“正是。”
“耷拉个脑袋做什么,在楼下不是挺硬气的吗,抬起头,看着本宫说话,”李承乾拿酒杯底子磕了磕桌面,发出“砰砰”的响声,待遗玉抬起头直视过来后,眼睛便像是刀子一般在她身上刮过,嘴角扯起一抹不知是喜是怒的笑。
“你可知道,刚才你害本宫输了一个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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