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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棱若是能跟随鹅公子,将来说不定还能有个好前程……嗯,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娘,你稍等,我把药煎好。”
老妇点点头,靠在被褥上,重又闭上了一双瞽目。
反倒是阚棱有些心绪不宁。
他想带着老娘连夜逃出掖县,可又觉得,若这样做了,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抬头了!且不说那位郑公子有多大名气,单只是他出身郑氏门阀,就不是阚棱所能够与之抗衡,与之欺骗。
他要是躲起来,除非一辈子隐姓埋名。
否则若被郑言庆知晓了他,他的脸面何存?
不行,不能逃走……
阚棱这心绪,越发混乱起来。
给老娘煎好了药,服侍老娘吃罢。他就躺在榻旁,闭目假寐。
逃,还是不逃?
这可真他娘的,是一个大问题!
就是在这种极度不安的心绪之中,阚棱睡着了。
迷迷糊糊,他觉得老娘在呼唤他的名字,连忙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阿棱,外面好像有车马停下来。”
阚棱一怔,透过斗室的小床,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他连忙站起身,轻声道:“娘,我去看看。”
说罢,阚棱披上外衣,顺手从门旁,抄起一柄连鞘的巨型长刀。
差不多有160公分长短,直立起来,正到阚棱胸口。刀鞘狭长,是用黑鲨鱼皮鞣制而成,上面没有任何雕饰,古拙之中,透出一股森森杀气。近50公分长短的刀鞘,显得格外醒目。
阚棱执刀走出房间,就见门外停着两辆车马,还有百余名官军护卫左右。
为首跨坐一匹神骏白马上的少年,银甲白袍,头戴一枚银环,齿白唇红,显示出勃勃英姿。
“郑公子?”
阚棱一见来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是早晨,距离正午时分,还差了两个时辰呢。
刚要开口询问,却见郑言庆翻身下马。
“阚棱,带我去探望一下令堂。”
“啊?”
阚棱诧异看了一下郑言庆,不明白言庆为何要屈尊前来,探望他那瞽目老娘。不过,言庆既然来了,阚棱断然不可能把他赶走。且不说他欠了人家的银钱,从礼数上,也说不过去。
于是,阚棱领着郑言庆走进了斗室之中。
那刺鼻的气味,却未使得郑言庆流露半点不虞之色。
他快步走到老夫人的跟前,自我介绍了一番,“老夫人,我是朝廷云骑尉,荥阳安远堂郑言庆。昨日与令郎在城中相遇,一见如故……令郎武艺高强,故而郑某心中甚喜爱之。今日前来,一是想要拜访老夫人,使老夫人莫要为他担心;二则是想要为老夫人诊脉,探视病情。”
言庆在峨嵋山两年,虽说只是给孙思邈打杂,可耳闻目染之下,却也通晓不少的医理。他既然决意要招揽阚棱,当然不可能只打发一百贯铜钱就可以。倒不是说阚棱会不会反悔,他需要的时,阚棱全心全意的臣服,而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百贯可以买他的命,却买不来他的心。
郑言庆不需要阚棱的命,他需要的是,阚棱的臣服。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搜集猛将兄的嗜好。即便郑言庆前世经历丰富,见多识广,也无法免俗。
他不记得,史书中有没有阚棱这么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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