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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个多月的战火下来,时间也从四月初夏,到了七月初秋。
东部四王彻底覆灭,加上朝廷大力赈灾善后,本就富甲天下的江南,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恢复。
等到秋收时节,乡野间虽然还有些许流民、盗匪,但城镇之中,已经在大力整治下恢复了原本的秩序。诗会文会之内的娱乐活动也开始复兴,金陵城十八里秦淮处处笙歌,让城中百姓甚至忘却了,战乱才过去不到半个月。
秋日幽幽,秦淮河畔,不算辽阔的河面上飘满的画舫楼船,文德桥的南岸,白墙青瓦之间,金陵陆氏的祖宅坐落其中。
江南水乡,多是深宅小院,陆家祖宅深处的院落里,大桂花树下铺上了软毯,摆着一张小案,上面放着清酒、瓜果。
萧湘儿身着大红长裙,不胜酒力,稍显慵懒的斜依在小案上,手儿撑着侧脸,如玉脸颊酡红,杏眸似醉非嘴,随着远处秦淮河上传来的小调,哼唱着: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小案的前方,钟离玖玖提着蓝色舞裙,腰间挂着银色铃铛,在姐妹面前,展露着从楚楚哪里学来的曼妙舞姿。小麻雀煽着翅膀,绕着玖玖飞行,嘴里‘叽叽喳喳—’,好似也在给主子打着拍子。
陆红鸾靠在院中的躺椅上,手里拿着针线,缝着婴儿穿着虎头鞋,瞧见湘儿醉醺醺的模样,偶尔也会抬起眼帘笑一下。
宁玉合只会剑舞,怕吓到已经待产的陆红鸾,没有跑上去凑热闹,而是站在大桂树下,轻柔的推着秋千。
一袭暖黄色襦裙的崔小婉,纤细双手抓着秋千的绳子,坐在秋千上来回摇晃,绣着桃花的裙摆,在空中洒出一帘弧线,也在跟着轻声哼唱: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场景很美,但这曲子,明显勾起了几个女人心底的相思。
萧湘儿唱了片刻,从腰间解下了红木小牌,拿在手里轻轻摩挲,眼神忽闪,不知想到了什么东西。
崔小婉瞧见此景,停下了哼唱,脆声道:
“母后,老许马上就回来了,别着急,我们让你先,不抢。”
“呵呵呵……”
院子里欢笑声一片。
萧湘儿微醺的眼神清明了些许,连忙把红木小牌收了起来,侧眼看向小婉:
“说的你不想一样,许不令一走就是三个月,你整天睡觉的时候念叨‘母后,好想老许啊’,以为我没听到?”
崔小婉眉眼弯弯,在秋千上摇晃,不带丝毫羞意:
“我是想啊,本来还想和老许一起去苏州桃花庵看桃花,现在看来,只能看桂花了。不过桂花也行,我也想学大白,光天化日、荒郊野外,在大桂花树下,天为被、地为床……”
又开始了!
几个姐妹憋着笑,宁玉合脸色涨红,把崔小婉停住,稍显窘迫的道:
“我哪里光天化日,我……我都是晚上,小婉你别乱说了。”
钟离玖玖最喜欢看宁玉合吃瘪的模样,停下了妖娆舞姿,把伴舞的依依捧在手心,拆台道:
“什么晚上,你白天干的少了?我可是听相公说过,你在幽州唐家庄外,雪中献……”
“死婆娘!我……我和你没完!”
宁玉合脸红的发紫,只觉这地方不能待了,低着头就从院墙翻了出去。
“哈哈哈……”
院落中娇笑声更多了。
陆红鸾靠在躺椅上,也在掩嘴轻笑,瞧见玉合落荒而逃,摇头轻声道:
“好啦,就知道欺负玉合,你们比她差不了多少。”
萧湘儿窘境被玉合化解,自然轻松了几分,挑了挑细长眉毛道:
“差远了,我们都是被动,就玉合最主动,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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