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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
陆景渊不喜甜食,特别是枣泥糕这种齁甜的糕点,但对上谢樽期待鼓励的眼神,陆景渊还是缓缓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糕里还有蒸烂了的豆子,配上糯米口感还不错。
“怎么样?”谢樽问道。
“嗯……很甜。”
“那我过几日出去再给你带些。”甜食最能让人心情愉悦,既然陆景渊喜欢,下次便可以多买些了。
“……”
那天过后,谢樽被崔墨抓着训斥了几轮,总算老实了几日,但过了那几日,便又找了机会往外跑了两趟。
而这两趟,长安城风声鹤唳,陷入了血色恐怖之中。
荆国公王季生领兵十万,携昭元太子讨伐齐王,驻军灞河畔。
而在众人翘首以盼齐王要如何排兵布阵,以长安城中剩余的三万兵力应对安西大军与荆国公时,齐王所为却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荆国公驻军灞桥的第一夜,齐王与赵磬便趁夜带领玄焰军一百精锐重骑,动若雷霆,直入敌营,斩下荆国公与假太子的首级,悬于明德门前,又在头颅边的城墙上贴下八个大字——弑君谋逆,罪无可恕。
第二天日出东山,玄焰军五万援军自幽云诸州到达,围杀灞桥十万兵马,一个未留。
持续了三天三夜的屠杀将灞河河水染红,灞桥畔累骨成山。
齐王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如何声名狼藉,以极其血腥暴虐的手段将所有反抗一一镇压,长安城外血流成河,城内也不遑多让,反抗的陆氏宗亲,王氏党羽,皆被齐王以恐怖的手段屠戮。
前些日子尚在长安街巷轻衣快马的权贵们,转眼便被挂在各府门头。
长街染血,罪孽滔天。
而三天后,从荆州传来消息,王氏在荆州剩余的军队,也被玄焰军剿杀殆尽。
骇人的屠杀告一段落后,又是持续数日的严格盘查……
虞朝上下,人人自危。
……
站在皇城角楼,远处群山之巅夕阳如血,连成片的云铺满天际,在陆擎洲眼中似是无数尸骨身下蔓延出的血迹。
数十年征伐,陆擎洲已经记不清自己手下沾染了多少鲜血,也许是他生来心脏冷硬如铁,才能承受得住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吧。
而他别无选择,腐叶烧尽,才能有新芽生长。
荆州,荆国公府。
原本如琼苑瑶池一般的国公府此刻已经一片狼藉,偌大的地牢里关满了王氏族人。
地牢最末,腐朽的血泥气息浓郁,赵泽风缓缓走在寂静的廊道里,每一步都发出震慑人心的响声。
脚步声停在了最后一间牢房,牢门打开,赵泽风垂眸,看着散落在地,沾染着血迹的铁链,眸色黑沉。
“王锦玉呢?”
“属下,属下已派人去找。”身后的士兵战战兢兢地回道。
“废物,若是找不到,你也不必回来了。”
……
无论长安如何风雨如晦,青崖谷中都是一片宁静,不生半点波澜。
回到青崖谷后,谢樽并未跟陆景渊说起太多谷外之事,陆景渊也从未开口问过。
谢樽与陆景渊相处近一月,陆景渊一直情绪如常,温和从容的可怕,终日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里看书。本该是高兴的事,谢樽却觉得陆景渊不如有些心绪波动才好。
依旧是夜,谢樽坐在山石上远远看着木屋已经熄灭的烛火,思索良久,最终乘着月光钻进了一处深林。
第二天清晨,陆景渊睁开眼时,满目色彩斑斓的野花。
野花铺满了整个桌案,然后向下延伸,几乎蔓延到了整个房间。它们不似御花园里的百花,一枝一叶皆风姿绰约,它们野蛮生长,枝叶交错,灿烂而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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