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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癫痫之症因发病时病人形状可怖,又无法医治,故而被赋予了一种迷信色彩,世人都说凡患癫痫病的人都是做了亏心事才会中邪,得此惩处。
这人大声喊罢,登时人群便纷纷惊恐地往后退,接着便又有纷乱的声音喊了起来。
“打死她,不能叫她祸乱好人。”
“打啊!”
随着这声音众人纷纷向倒在地上时而嗤笑,时而抽搐的那婢女扔起东西来,什么石头,砖块,破碗,烂菜的齐齐向那婢女招呼。
登时珍巧阁乱成一团,天香公主躲避不及,身上也被打了好几下,那婢女无助之下向天香公主身边爬滚,天香公主吓得尖叫一声后退两步,接着竟是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旖滟此刻正上马车,闻声回头瞧了一眼,见婢女那惨样,她倒微有吃惊,暗道这古代的毒果真不是盖的,从凤帝修处抢来的这些东西还蛮好用。又见天香公主被吓晕过去,那夜倾和白子清竟早已退开,只站在一边闲闲地瞧着也不扶美人一下,就那么眼睁睁瞧着美人躺倒在了地上,她不由撇撇嘴。
一道目光恍若实质地落在了身上,旖滟望去正对上夜倾沉沉的目光,对上他那目光,旖滟知道方才自己下毒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夜倾的眼睛,只是他既当时没有当场揭穿她,此刻她自更不怕了。扬了下眉,旖滟若无其事地弯腰进了马车,竹帘垂下,却闻外头又响起一阵sao乱,依瑶掀开车帘探头瞧了眼,道:“好像是那婢女被扔了出来。”
紫儿眉眼一亮,道:“真的?我看看,我看看。”说话间她也挤到了窗口往外瞧。
旖滟见两人如是,暗叹这两丫头比她还小气,她此刻却没兴趣去管那什么婢女会怎样,只好笑摇头,扬声道:“回府吧。”
马车动了起来,待出了长福街,马车蓦然停了下来,外头响起车夫的声音,“小姐,是司徒公子追了上来。”
紫儿将竹帘挑了上来,旖滟自窗口瞧去,正见外头司徒轩扯缰勒马,跳下马背,一番动作行云流水,青衣一晃若雨后新竹雅致。
他下了马走向马车,冲车中旖滟歉意一笑,道:“今日你大驾光临,却不甚愉快,一番心意,望你能收下,也算是我的赔礼。”
说话间他抬手,掌中一个雕花檀木方盒送了进来,檀木香味儿丝丝缕缕蔓延开来。旖滟瞧过去,扬眉,“是什么?”
司徒轩却没言语,只是笑着示意旖滟去看,紫儿接了盒子呈给旖滟,她打开,却见里头墨色锦纹的缎面上放着一只通体盈绿的镯子,水汪汪像会流动的水,镯子色泽明润,绿的动人,其上雕花精美的莲花绕了一圈,这样水头和雕工的镯子,旖滟纵然是在现代展列皇宫贡品的博物馆中都不曾瞧见过。
“这镯子是难得的凉玉,倒能稍解暑热,难得的是你戴尺寸正合适。”
外头响起司徒轩的声音,旖滟想他先前叫掌柜到楼上取的只怕就是此物,此物分明是珍巧阁收藏的珍品,只他既要送,她也没打算客气,闻言旖滟将镯子取出套在了皓腕上,果真不大不小正正合适,戴在手上凉意丝丝,绿的一瞧便能静心,着实喜人。
她扬眉一笑,将空盒递给紫儿收着,这才瞧向司徒轩,道:“要我原谅你也行,只是这歉礼轻了些,你身上那件青衣我也要一套,裁好了给我送到府上来。”
司徒轩闻言一愣,接着才哑然一笑,道:“好。”
旖滟冲他笑了下,这才令紫儿垂下竹帘,马车重新动了起来,半响紫儿终是忍不住道:“小姐,司徒公子身上的衣裳不过是布衣,那样的布咱们府中多的是,都是给粗使下人们做衣裳用的,小姐要那干什么?”
旖滟不由屈指弹了下紫儿的眉心,这才道:“司徒家富甲天下,司徒轩是少主子,他的身上岂会有俗物?你这丫头遇事能不能动动脑子。”
旖滟弹了下果然感觉不错,不由撇嘴,暗道难怪凤帝修那厮要弹自己呢。
依瑶见紫儿皱着眉,便道:“司徒公子身上那布衣只怕并非寻常布料,瞧着垂感极好,寻常棉布爱起褶皱,他那衣裳却毫无一点折纹,方才他下马我依稀瞧见布料遮了阳光像是没遮一样,透光极好,想必夏日穿上是很凉爽的。”
依瑶言罢,紫儿才叹了一声,道:“哎,小姐和依瑶都是聪明人,就我愚笨了,可是那日小姐又是怎么猜到下注的另一人是司徒公主的呢?”
旖滟见紫儿还惦记着此事,摇头一笑,道:“当日那荷包是红色的,上头又绣着男子才会用的图案,寻常男子少用红色荷包,因显轻浮,也就新郎穿红衣才会做此配色。司徒轩那日腰间没挂荷包,他是个生意人,日日和银钱打交道,身上不戴荷包岂不奇怪?更有,司徒家既能将生意做遍中紫,便不会是普通人家,哪里会容忍萧家肆意践踏?司徒轩根本就没想着迎娶萧靥儿,更不会容忍君卿睿真抢了司徒家未过门的妻子。那日即便我不去萧府退亲,萧靥儿只怕也是嫁不了君卿睿的。再来便是商人本性,司徒家既能将生意做遍中紫国,司徒轩又年纪轻轻将司徒家的生意做的步步高升,这送上门的银子他岂会有不赚的道理?”
还有,那就是直觉,而她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紫儿听旖滟说出这么多理由来,登时瞧向旖滟的目光怎一个崇拜了得,紫儿笑着道:“小姐,司徒公子会用何种办法叫萧靥儿嫁不去翼王府啊?”
旖滟闻言正欲言,却敏锐地感受到了突至地杀机,她双眸一眯,沉喝一声,“小心!”
她声音未落,人已倾身将紫儿和依瑶拽住令她二人趴在了车中,也在同时,三支利箭穿过车窗,铛铛地射在了车壁上,而外头也传来一声闷哼,接着马车脱离原本的方向,猛然颠簸摇晃起来。
车夫死了!
旖滟眯起的双眸锐光一闪,沉声道:“呆在车中!”
她言罢一把扯过两个软枕,腰肢一扭,一脚踢开车窗,人已从洞开的车窗飞掠了出去。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小姐小心!”是一直隐在暗处的蓝影的声音,随之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蓝影声音落下,旖滟人也已自车窗跃下滚落在了地上,随着她的身影,又有两支白羽箭飞射而来,几乎是擦着她翻滚的身体射进了青砖地面上,旖滟躲开一波攻击,身影一转,单膝跪地,却率先将手中的两个软枕扔了出去。
软枕恰恰落在奔驰马车的两个前轮前,轮子压上软枕,因车夫中箭而亡,失控往巷子尽头高墙冲撞而去的马车因压上厚厚的软枕,冲力降低,剧烈颠簸了下却停了下来。
旖滟扔出软枕,手中两只银簪已飞射而去,两道银光划过,随之两声惨叫,有两个黑衣人从东面的高墙上跌落了下来。旖滟起身间已打量了四周情景,原来马车此刻早已转过了喧闹的街巷,驶进了人烟渺少的高官权贵住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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