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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修闻言勾唇一笑,揽着旖滟一派自得地瞧了眼君卿洌,还有他身前面色发白,已经一点战斗力也没的骄阳公主,几分懒散,几分猖狂的道:“太子倒是斗志昂扬,奈何却有个这样一个愚不可及,眼高于顶又不堪打击的妹妹,瞧她模样,这比试还有必要吗?”
君卿洌清冷的面色因凤帝修讥诮的话而更见锋锐,而君明珠被凤帝修轻飘飘的眼眸扫过,只觉着他那目光似碎冰裂刃,竟是含着刻骨的沉冷,她平日里也是胆大包天,自命不凡,见过大场面的,可被凤帝修这一眼扫过,却不由得就打了个寒颤,便连他当面语出讥讽,她都不敢回上一句……
君卿洌感受到身前君明珠身子一缩,暗道这个刁蛮妹妹外强中干,面上却是一派镇定沉肃,笑道:“有没有必要那是比过之后才好说的!谷主未免言之过早了些。”
倒不是君卿洌向着君明珠和旖滟二人作对,君明珠到底是他的妹妹,是中紫国唯一的公主,如今又是国宴,万众瞩目,君明珠本已出尽洋相,丢尽颜面,可偏偏夜倾和凤帝修都做的滴水不露,即便是他和隆帝也无从指责,而旖滟更是从始至终不曾主动招惹君明珠。
君明珠自作自受,可作为哥哥和太子,君卿洌于情与理却都不得不为君明珠善后,为皇室颜面着想。此刻他言罢,一甩马缰便率先冲了出去,低头冲身前的君明珠道:“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想丢尽脸面便给本宫打起精神来,要父皇为你撑腰也得你自己争气让父皇有话可说才行!”
君卿洌言罢,君明珠便是一震,旋即她双眸一戾,直起腰杆来,哑声道:“明珠谢太子皇兄提点。”
说话间君卿洌蓦然驭马提速,马儿飞驰间,他右手甩开马缰,坐在他身前的君明珠已右手按着马头,突然纵身从马背上跃了起来,一脚在马脖上借力一点,她身姿若轻盈蝴蝶腾飞而起,在背驰的马上旋一番,腰际手上彩带飞扬,接着她右脚已踩在了君卿洌高高抬起的右掌上。
此刻她右手撑着马头,右脚踩在君卿洌掌上,左脚和左手皆于悬空做翩飞起舞之状,随着奔驰的马儿,她似一只蝴蝶要随风而去,动作是那么的优美而惊险。登时便引得一阵的喝彩声,君明珠听在耳中,心中的情绪缓缓平复,先前的气势便又寻了回来,动作越发肆意张扬,舒展从容。
这边旖滟和凤帝修却并不急于表现,只因旖滟根本就不知道这马戏技是什么。这两年马戏技虽在八国都极为流行,是贵族公子小姐们极为钟爱的一种竞技娱乐,但是本尊不得宠,根本就没有机会到马场这些地方参加这种贵公子小姐们的聚会。
旖滟虽没见识过,但她对自己的马术一直很是自信,在前世她便极为爱马,还自己经营着一个马场。既君明珠提出要比试这个,她自然不会自爆其短,说自己不会。
这会子她将君明珠和君卿洌的动作瞧在眼中,倒明白了。所谓的马戏技便是一男子一女子相互配合在奔驰的马背上起舞。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极为不容易的。在平地上男子托举女子跳舞已经是不容易之事,对两人的默契程度,女子的舞技等都有要求,更莫说是在奔驰的马背上做到此点了。
首先这起舞的女子除了舞技过人外,更要胆大心细,并且要熟悉马儿奔驰的旋律步调,而这下头托举的男子瞧起来只要驾马便好,但却并非如此,他不仅要配合女子起舞,更得有超群惊人的骑术才行。女子起舞难免踩踏借力于马儿,且随着其动作,马儿定是要因烦扰躁动反抗的,男子要控制好马儿,这并不容易,而且一边控马,一边配合女子跳舞,这也是要强健过人的体魄的。
这项技艺娱乐,又风流畅快,又有极高的观赏性和玩乐性,而且还能给贵女贵公子们提供一个正大光明亲近彼此的机会,也难怪会在八国间迅速地流行成风。
凤帝修似知道旖滟对此不熟,一直未曾驱马,见旖滟一脸的若有所悟,凤帝修这才慢悠悠地抖了一下马缰,身下马儿哒哒地跑了两下,凤帝修扬眉,道:“怎样?”
旖滟收回目光,却是瞥了眼座下被主人驱赶只懒洋洋跑了两步便又垂头啃草的马儿,道:“你这马叫什么?懒成这样的汗血宝马,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凤帝修听她答非所问,倒关注起自己的马儿来便知道这女人压根没将君明珠看在眼中,便扬唇而笑,眸中狡黠一闪,拍了拍马脖,道:“胭脂啊,这女人看不起你了呢,还不快给她瞧瞧你的威风。”
凤帝修这马通身都是淡金色的马毛,唯马首正中一道新月形的皮毛乃是黝黑之色,方才它奔驰而来,金光笼罩,马首黑毛却仿若一道闪电,这样一匹雄健,有雷霆气势的宝马,居然名唤胭脂,简直就是牛嚼牡丹嘛。
旖滟正无语,胭脂却突然长嘶一声,一甩脖子,一抖马腹,力量惊人,旖滟不防登时身子便向地上栽去,耳边响起凤帝修的轻笑声,在她坠落做出反应之前,他手臂一伸一个海底捞月,又将她带了回来。旖滟在马背上坐稳,胭脂甩着脖子又喷了两下响鼻,像是在抗议主人又将这女人弄上马背上。
这马好通人性,也好大的气性,不过她喜欢,旖滟双眸发亮,忍不住俯下身子搂了搂马脖,在胭脂厌弃的挣扎下,加大力道轻抚它脖下鬃毛,柔声道:“我方才说错了,胭脂真是绝世好马,我很喜欢呢,胭脂有没意向换个主子啊,你若跟着我,以后我保准便是冬天都能叫你每日吃上最鲜美可口的草料。”
见旖滟一眼看出胭脂是个吃货,还在他面前正大光明地诱拐他的坐骑,凤帝修一阵好笑。他们这边轻松,坐在看台上的众人却一阵议论。先前他们见旖滟射术了得,又见凤帝修所骑坐骑更是难得一见,便皆对他们的表演期待不已,岂料那边骄阳公主和君卿洌已先声夺人,这边凤帝修二人却是迟迟没有一点动静,非但如此,这会子旖滟还差点掉下马背,这叫他们不得不狐疑唏嘘起来。
听到议论声,凤帝修却是一笑,道:“滟滟,你瞧人家都小看我们了,你看了这半响到底行不行啊,本谷主可还没当众丢过人呢。”
凤帝修言罢,旖滟抬眸便是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既然不看好我,干嘛半路跑出来瞎胡搅和,人家那什么摄政王臀下可……”
她话未说完,凤帝修箍在腰间的手便是猛然一紧,像是势要将她的腰肢勒断,然后拆分开来融进他的身体中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让她惦记着他人。
旖滟声音断了,闷哼一声,终是不敢再激恼身后人,扬眉道:“我盛旖滟肯做的事,要做便能做到最好!”
听旖滟这话说的狂傲至极,凤帝修扬唇而笑,一面猛然抖缰,一面意气飞扬地道:“你这女人,果真和爷一个脾气,滟滟你若不从了爷,当真是天理不容啊!”
凤帝修说罢,扬起一阵愉悦而畅快的笑声来,清润又隐含低沉,极为悦耳。他的笑荡在耳边,身下胭脂感受到主人的快慰也踏草溅尘,放开四蹄如飞奔驰。
清风扑面,发丝扬起,衣衫猎猎,笑声摄人。
旖滟红唇勾起清浅弧度,蓦然一跃而起,同时大声道:“那便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狂傲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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