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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管事下意识地应了声“是”,随后想到现在已经不是二老爷当家的时候了,又挺直了腰板,道:“大小姐,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帮您,可我这不是还管着治丧的库房那摊子事吗?我这一时也走不开。我看,不如跟大老爷说说,让大老爷派两个健仆过来帮您搬箱子。”
至于这箱子能不能如大小姐所愿搬到她院子里去,就得看大老爷答不答应了。
宋积云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林管事心中一喜,就听见宋积云道:“端谁家的饭碗,就要受谁家管。你既然不愿意受我管,不愿意端我家的饭碗,我也不勉强你。”
“郑全!”她高声道,“把他给我拖到院子里,先打五十棍。”
郑全早就对这些墙头草恨之入骨,哪里还听得这话。
他立刻上前反剪了林管事绑了起来,拿起棍子就是一顿乱打。
林管事不敢相信,回过神来之后一通大喊:“大小姐饶命啊!”
宋积云看也没看他一眼,走到了书房的台阶前。
跟着林管事过来的小厮家仆俱是吓得后退了几步。
宋积云望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神色比冰还要冷:“狗都知道谁喂它,它就给谁看门。既然连狗都不如,还留着他做什么。”
没有人敢和她对视。
她身后传来林管事的凄惨的叫声。
也有那长房的小厮,悄悄地挪动的步子想跑。
宋积云冷笑,道:“郑全,记得留林管事一口气。也好把他丢到我伯父面前,问问我伯父,这箱子,我能抬走不?”
*
宋积云的大伯父宋大良看着瘫软在自己脚下,只剩一口气的林管事,气得把一桌子酒菜都掀了。
汤汤水水“叮叮哐哐”溅得到处都是。
他暴跳如雷地指着郑全,道:“她要干什么?威胁我吗?她还知不知道长幼尊卑了?”
郑全按着宋积云交待的,把手捏得“咯嘣”直响,阴着脸道:“大小姐只是让我问您,那箱子能不能搬走?”
宋大良望着郑全蒲扇般的大手,再看看没个人样的林管事,不由畏缩了一下,色厉内荏地道:“我不让她又能怎么样?”
“那也没什么!”郑全道:“大小姐说,既然家里这么多人都没个能干活的,那就把现在的人都卖了,再换几个能干活的回来。”
“她是什么意思?”宋大良愣住。
二房仆妇的卖身契都在二房的手里,把人卖了原本也没什么,他正好把长房的人填进来。
可老二那个人非常的狡猾,活着的时候他就没有摸清楚他到底有多少家产,何况他现在人没了,印章还没有找到,要是这些平日里服伺老二的人都不在了,到时候他找谁去打听老二的事?
可不把宋积云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宋大良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去去走了好几趟,不住地在心里自我开导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里的怒气,对郑全道:“你去跟她说,下不为例!”
郑全道了谢,却没有立刻就走。
宋大良诧异地望着他。
郑全道:“大小姐说,她那里还差四个搬箱子的人。让大老爷打发四个身强力壮的人过去。”
“什么?”宋大良气得暴跳如雷。
又在屋里念念叨叨了半晌,这才阴着脸,气哼哼地打发了四个健仆随郑全去了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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