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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是在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修白是在吓唬她的,不过那个时候修白已经拿走了她的小香囊。
想想也是,修白这么讨厌她,怎么可能主动给她机会靠近容羡,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阿善回房后气的好半天没睡着觉。
第二日清晨,外面又飘起了小雪。
妙灵推开房门时,阿善猛然惊醒,她听到门边的脚步声匆匆裹紧锦被后缩,刚刚走到塌前的妙灵一愣,“姑娘这是怎么了?”
阿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前的碎发都湿透了。
受修白那句话的影响,再次睡着的阿善做了个与之相应的梦,梦中她穿着大红的喜服被容羡按在了桌子上,满房昏红,在如此环境中不显暧。昧硬是扭曲成了恐怖氛围,梦中她被容羡掐着下巴放肆啃咬,窒息感与羞耻感并存,伴随着一声衣服破裂音,阿善激烈挣扎着,好在及时醒了过来。
这梦……实在是太诡异了。
听到妙灵的声音,阿善才缓慢回过神来,“没事。”
她现在脸红的厉害,人也燥的不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丢人兮兮的梦,梦中的男主竟然还是一向清心寡欲的容羡。虽说不愿意面对,但这梦倒是提醒了阿善,成婚当天他们就要面对修白所谓的‘洞房’,而且之后二人还要同塌而眠日日见面。
一想到这些,阿善心情就有些复杂。
锦州城的那些日子里,阿善不是没有和容羡同屋而眠过,在雨夜埋尸那晚,她就战战兢兢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站在了他的房门口,容羡脱下外衫站在塌前看她,似笑非笑着道:“我可刚杀了人。”
不怪阿善缠着他,只因阿善埋人的时候是埋到了院中一棵树下,而那棵树正对着阿善的房间,经过种种的恐慌害怕后,她实在不敢一个人睡,就算容羡刚刚掐死了一个人,但至少他是活的。
其实当人直面心里无法承受的恐慌时,惊惧起来的瞬间换来更多的却是遗忘。
最初的惊恐过去后,阿善渐渐就模糊了容羡掐人的记忆,她的脑海开始被自己刚才亲手埋尸的场景充斥,抱着小被子一步步往容羡房间中挪着,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咱们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呀?”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哭腔:“你干嘛要杀人。”
容羡是聪明的,就算那时他是失忆状态,也知道如何让局势更有利的偏向自己。于是他顿了顿,放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他必须死,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从小贼进入阿善院子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无法活着出去。
没有人知道阿善院中藏了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极为危险,一旦小贼有幸逃出并且对外宣扬,那么阿善的小院子很可能会招来各方暗杀,容羡不可能将自己的考虑全都告诉阿善,他只挑了几点阿善能接受的说,后来阿善沉默了,她紧抓着被子,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你可以离开这里吗?”
她救人只是好心,留下他只是因为自己孤单,但她并不想自己身边有着这么恐怖一人。
容羡似乎早就知道阿善会这么说,他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可以,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谁,而且我伤势未好离开后很可能马上被抓,而你,大概会被当成我的同伙一起处决。”
偏头看向院外的那棵大树,他缓声补充道:“就算我未死,你侥幸逃脱,别忘了你院内还藏了一具尸体,一旦被人查出,这罪名落在你头上你一样跑不了。”
阿善当时极为崩溃:“你到底是谁呀?”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总之阿善当时和容羡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考虑到这人还需要自己为他治伤,暂时不会杀她,于是她安心宿在了容羡的卧房。
第一夜,容羡倚在榻上平静看着房内的姑娘,问:“你确定要在一个男人房中过夜?”
阿善可没这个时空的男女扭捏,她将被子铺在离容羡床榻最远的一处角落,坐在上面缩成一团看他,“我就睡地板,又不碰你。”
容羡看了她许久大概是默许了,但他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嘲弄还是让阿善捕捉到了。
之后,两人就很有默契的睡了一间房,直到有天阿善整理被子时,不小心抖出了藏在里侧的小匕首,啪嗒一声落地极为刺耳,阿善尴尬的将东西捡起,抬头就看到容羡正坐在桌边看着她,脸上不喜不怒没有丝毫惊讶,好似早就猜到阿善会这么提防他。
那段时间,大概是阿善自从穿越后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了。
她日日与容羡同屋日日帮他治伤,在院内某棵树下传来隐约的异味时,阿善哆嗦的调了一瓶草药水浇下,后来那棵树下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小花,容羡看着她的神情也越来越诡异,阿善也变得越来越不安,等到她发现问题想逃跑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退路。
回忆在这里堪堪终止,阿善深呼了口气,很怕自己婚后又和容羡恢复成锦州城的相处模式。
那个男人看似优雅随和,实则杀人不见血恐怖残暴,当他情绪不好蔓延着低气压时,那种无形的压迫最为窒息,阿善想着想着就又想逃婚了,她不知不觉走到院中,仰头看着侯府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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