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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县令上前一脚踹开崔主簿,连忙冲姬无伤拱手应道,“王爷息怒!是下官失职,竟让这等尖酸刻薄自大狂妄之人来掌管户籍刁难百姓!下官一定会好好挑一个举人来接替,下官再也不会让这等狗眼看人低的事再发生!”
姬无伤点头应了一声。
他没理会哭嚎的崔主簿,转头看向景飞鸢和赵灵杰。
目光落在景飞鸢身上时有多么温软,落在赵灵杰身上时就有多冷漠厌恶。
他吩咐县令,“你亲自去,将景姑娘的户籍迁回景家。再有,赵灵杰无德,肆意欺辱作贱发妻,德行败坏,不堪为我朝清贵举子,自今日起废除赵灵杰举人之身,永不录用!”
县令一愣,随即飞快点头,“是,王爷。”
他立刻跑到桌案后面,叫景云峰过去办理迁移户籍盖章之事。
景云峰喜出望外,赶紧跑过去。
景家人欢喜,赵灵杰如遭雷劈。
废除举人之身?
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考功名中状元,王爷废了他举人之身,他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他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姬无伤。
对上姬无伤那双冰冷的眼眸,他扑通一声跪下。
“王爷!小人冤枉!”
他克制着心底对王爷威压的惧怕,努力挺直脊梁望着王爷,据理力争。
“王爷,小人的确有过错,可小人并非德行败坏!小人的确做了对不住娘子的事,可小人不会抛弃她和孩子于不顾,小人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到时候她有了身孕,小人必定会将她生下的孩子当成亲骨肉抚养,待她们母子俩如珠似宝,小人会用余生来补偿她,所以小人绝不认‘德行败坏’这个罪名!”
景飞鸢听着赵灵杰的辩解,眼神冷漠至极。
她前世的凄惨,印证了赵灵杰此刻所说全都是屁话。
她厌恶地说,“如今我不曾被人玷污,你自然说得好听,若我那晚当真被几人玷污了,你怕是只会嫌我肮脏嫌我恶心,更不会将我的孩子当成你的亲生骨肉,你只会觉得他是个让你蒙羞的野种,他是你终身的耻辱,从此会将你天阉不举的怒气发泄在我这个被糟蹋的妻子和野种儿子身上,你会用尽手段折磨我和孩子,至死方休!”
她冷声道,“你也就是仗着你是我夫君,做下这等恶事还能逃脱罪责,你若是个与我毫无关系之人,你和赵钱氏如此害我,我必定能将你告上公堂!只可恨,我当时与你的夫妻关系成了你们行凶的倚仗,让我无处可告,无冤可申!”
说到这儿,她沉沉吐出一口气。
从古至今,律法对女子就是这么不公平,女子被外人殴打可以告上公堂,可被夫君和婆婆殴打磋磨伤害却无处可告,上了公堂都没人理。
也只有人死了,才能上公堂立案。
正在叹息女子生来悲苦,忽然,耳边响起姬无伤低沉的嗓音——
“你若要状告赵灵杰和赵钱氏,那便去告,本王来替你做主。”
“……”
听到这话,景飞鸢一愣。
她蓦地抬头望着姬无伤。
姬无伤漆黑沉静的眼眸凝视着她,慢声说,“景姑娘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只要你占理,本王便不会让你求告无门受委屈。”
景飞鸢怔怔撞入这双深邃的眼眸里。
耳边回荡着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字眼,那每一个字眼,都仿佛重重落在了她的心湖里,激荡起一圈圈让她灵魂颤栗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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