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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样,直勾勾盯着自己,也盯着陆斌,令人不自觉就捏紧拳头,身体发颤。
朱厚熜甚至感觉到皮肤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心中更是有些恐慌的发出疑问:他是不是在瞄着我的脖子?他是不是在瞅着我的脑袋?
朱厚熜只能表露出恭顺,温和的态度面对这一对实在不能叫人喜欢的君臣。
即便,这对君臣根本不懂得遵守规矩,大喇喇的便占据了王府凤翔宫的主位,且非常有主人翁精神的将一切自己不喜欢,不爱好的东西全部清除掉。
即便,作为血亲关系最近者,朱厚照丝毫没有堂兄弟的情谊,只是用直接且贪婪的目光盯着他,赤裸裸且毫不客气。
朱厚熜也只能跪下,也以自己极为厌恶的以臣子侍奉君上的伦理纲常来对待。
他终于能够些微了解到,为什么陆斌他的膝盖无论面对谁都不愿意稍微弯曲。
因为双膝下跪,恨不得五体投地的姿势,既丑陋,又叫人压抑心灵。
但,这没有法子,眼前这个已经不算年轻,却依旧贪玩好乐的堂兄,即便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模样,也改变不了他是皇帝的事实。
“臣兴王府朱厚熜,躬问圣安否?”
“朕安,诶,都是自家人,朕最烦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的玩意,朕是个直接的汉子,问便要直接问出口,厚熜贤弟,许久未见,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臣的父王,前段时间去世了,这是令臣最痛苦的事情,到了现在,心情都没有平复,每每想起,都欲潸然泪下。”朱厚熜磕磕绊绊,真如一名十岁出头少年一般,好似被吓着,不敢过多言语一般讲着,可也有真情真话蕴含其中,心中酸涩之感,做不得半点假。
“唉。”朱厚照闻听此言,却也是鼻头为之一酸,忍不住也落几许泪水,被轻易抹除到发鬓中去,忍不住感同身受道“朕,也是似你这般总来的,我父皇,也是这样突然便走了,当时朕仓皇继位,只以为天都塌下来了,却连哭泣的功夫,也不得闲。”
“臣这确实比陛下要轻松一些,父亲在世的时候除了对我这个儿子的担忧,没什么其他遗憾,病重的时候,我就随侍左右,过世之后,我也遵照遗嘱,安抚了我的母亲,下葬时我也抬了棺木,现在我只是悲伤,对于父亲我没有什么愧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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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斌眉头下意识就是一皱,下意识轻轻戳了戳朱厚熜。
“尔是哪家小子,竟敢随意触碰王爷之躯体!”
雷鸣一般的吼声震动起来,陆斌在这一瞬间竟不能自抑,脑海之中直接就是一片空白。
猛烈且暴虐的意味简直要充斥满这个房间,陆斌甚至都不会怀疑,下一刻发出声音的人会掏出斧头,直接将他的脑袋给剁下来。
陆斌的裤裆流出一片湿润,可他的目光中呈现出惧怕以及凶狠两种神情,他如同一只小狼一般狠狠回望过去。
他当然不具备杀气这种高级的玩意,但,他不能让朱厚熜一人去面对这种瞬间转变,压抑到简直叫人崩溃的气氛,所以他必须从骨头里压榨出本就不多的勇气,直接面对。
面对身份高贵,面相凶狠,乃是货真价实从战阵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将军——江彬。
朱厚熜当然能够看到自家弟弟惧怒并存,身体摇晃不稳,下体已出不雅的状况,一时惊怒交加厉声喝道“尔乃何人,敢这般放肆对待本王麾下?”
“好了,江彬,这是吾堂弟当面,不可肆意妄为。”
江彬面无表情的一抱拳,那种乍然而起,威武雄壮所带来的震慑感随着他重新缩回朱厚照身后而消失不见。
“卑下江彬,见过王爷。”他连职务也不肯多吐,面上充斥着傲慢之姿。
“堂弟也莫要与这粗人一般计较,这就是个爱杀好砍的货,朕用之对付鞑子顺手,算是朕的爱将。”
“臣,不怪罪,只是此乃吾乳母之子,平素无人时臣都当之为自己弟弟待之,刚才一时惊慌,失了分寸,还望陛下莫怪才是。”
“原来如此,方才朕还在想,怎么这样一个小娃儿,却叫堂堂一王爷带在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层缘故。”朱厚照笑着对陆斌摆了摆手“兀那谁家的小娃儿,对着江彬这等杀胚竟能够还以颜色,又忠心耿耿,朕瞧着你顺眼,便免了你失礼的罪过,允你换了裤子来。”
陆斌闻言有些犹豫,他有些不放心,却又见着朱厚熜丢来的一道警示眼神,突然反应过来,皇帝讲话,一般情况下都不是在跟你商量。
不可抗君,至少皇帝当面不能,这是铁律。
陆斌恰到好处的回赠了一个担忧的眼神,然后做出不情愿的样子,施礼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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