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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他抬眸,笑了笑说:“你也会为我高兴的吧。”
黎潮汐被堵得说不出话。
迟潜这么问,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其实是应该说“高兴”的,可这样的话又叫她怎么说出来。两个男人啊……
那不是心理扭曲了么。
黎潮汐在那里坐着,心里面终于开始后悔起来,迟潜当年还是太小了,她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把他放走了呢,真是糊涂啊……
她这样想,心里又无端产生一股怨恨,语气也开始不加修饰的冷淡起来。
“是不是他把你带坏的。”
迟潜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的谁之后,表情有些错愕,“妈妈……”
“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小时候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啊……”
黎潮汐忽然站起来,“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心理已经扭曲——”
就近的空调外机吹来的风太大了,迟潜就坐在那里,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吹成一片一片的。
“妈妈。”
他忽然抬头打断她。
“你知道你说这个话,我有多难过吗?”
“为什么我从来不说沈叔叔一个字,难道是因为他对我很好吗?”
眼泪砸到地上。
“我不过是怕你难过……”
黎潮汐瞳孔一缩。
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迟潜最后还是把那笔钱给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再提过陈槐安,吃完饭他就打算走了。
黎潮汐的反应很大,她还以为迟潜回来是想跟她一起回家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这样以为,她还以为,迟潜是有家的。
迟潜不知道说什么,他既不想说软话去宽慰她,也不想说些尖利的话去戳破她的幻想,就只能跟她说再见了。
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在南城的时候,很多次感觉快要过不下去的时候,他都极其思念她,打了几个电话回去,可每次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挂了。
他问自己,他是不是做错了,其实不应该离开她,对吗?因为他明明那么的想她。
直到现在,迟潜才终于明白——
离开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从来不是因为他们对他不重要,恰恰相反,只是因为他们太过重要,重要到竟然都可以裹挟到一个人心灵上的自由,所以才显得那么可恨。
人要学会和过去说再见。
世界之大,天南地北,从此,就算自己做自己的容身之所又何妨。
自己的容身之所要是再大一点,就可以给他人也提供一个避难的地方了。
这话他是给说给陈槐安听的,只可惜,陈槐安不在这里。
不过也幸好他不在,要不然母亲那些话要是被他听到了,还不知道他会有多难过。
他心里最深的痛是这里,他不说,迟潜也知道。
回南城之前,他一个人又去了海湾区一趟,路上他碰到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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