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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呻吟着醒来,感觉全身酸痛,脑袋像裂成了八瓣,恨不得揭开头盖骨搅搅脑浆。
看窗外天已蒙蒙发亮,他躺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旁边刘小胖打着地铺,鼾声震天睡得正香。
自己是啥时候回来的?
高德艰辛的转动脑子,姚红绡、王子赫、孽魔喀扎斯,废矿场那场恶斗的记忆碎片汇聚起来,渐渐拼出清晰场景。直至仰头看到深坑之上的身影,再被眼前的紫光拉回视线,记忆到此为止。
看来是那时候晕了过去,被王昆仑他们送回了驯象所大院。
不不,还有什么……
高德敲着额头,恍然大悟,模型!
脑子顿时变得清灵,意念触到心底的怪异,恶魔模型裹着紫光又出现在眼前。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高德疑惑的端详着模型,怀疑自己的能力不仅是超脱现实,还能把恶魔之魂扯出来做成手办。当然不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应该是那个老妇人先消灭了孽魔,再被自己捡了漏,那时候他正好扯住了喀扎斯的无形触须。
随着高德的审视,模型弥散出的紫光凝结成无数光丝,编织出几个震旦文字,像是个标签。
“孽魔传令者喀扎斯残缺”。
高德有些失望,哪怕自己身怀特殊异能,披挂重甲手持爆雷枪,加上若干同样有异能的锦衣卫,对上这家伙依旧弱小得可怜。还以为这家伙必然是只强大孽魔,就算不是魔王也差不了多少,结果只有个传令者的头衔,就比无名杂兵高一线。
他好奇的抬手触摸,手指穿透模型,却不是纯粹的投影。阴冷黏湿的感觉很清晰,跟孽魔侵入身心的无形触须完全一样。
文字忽然散作缕缕紫光,透入手掌,吓得他赶紧缩手。不仅没躲开光丝,反而拖得模型也动了。
高德感知抽离,自动进入超脱状态,升到头顶俯瞰自己。视野里多了面类似画中画,但很不稳定的影像。模糊的光影和噪音混杂在一起,既有类似城市的场景,也有形形色色的面目。
这是孽魔的记忆?
他没有深入影像,视野里还有其他东西。
发了会呆,高德起身长吁短叹。
他起身走向窗户,像是要开窗透气。
迈了两步,骤然转身,右手多了把手枪,杵在空气里。
噢的一声轻呼,矮小瘦弱的灰豆芽挤出空气,两手握着枪管,恼怒的嚷嚷:“干嘛捅我的嘴!”
“不然呢?”高德嘁道:“等着你捅我的腰子割我的脑袋?”
刚才他看到一团灰光,就在背后伸手可及的地方。还好认出了灰光是谁,不然就直接蹦起来开枪了。
脸上还裹满绷带活像木乃伊的灰豆芽唉声叹气,“就知道瞒不过你,你果然是个怪物。”
“你还是来杀我的对吧?”
高德挪开枪口,悠悠的问:“一直没有动手,是觉得自己不会成功,还是觉得不该这么做呢,毛绒绒?”
灰豆芽正是毛绒绒,她掏出腰间的匕首丢下,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没有区别,求你只杀我,给我的姐妹留条命。”
“王子赫……”
“啥?”
高德忽然说出这个人名,毛绒绒的反应并无异常,身上的灰光也没什么变化。
“所以你的主人并不是只用揭发身份来胁迫你们做事?”
看来她跟那个家伙没有直接关联,高德问,“那么你们任务失败,或者背叛的话,惩罚是什么?”
“就是死而已,”毛绒绒变得坦然起来,“虽然会死得很难看,不过也算是解脱了。这个世界真不好玩,我早就不想继续下去了。”
“真的吗?”
高德哪可能被她骗住,她身上的灰光正在剧烈荡动,恶魔之力是跟情绪直接关联的。
“当……当然……”
毛绒绒转开头,不仅声音变得哽咽了,泪珠更一颗颗从眼眶里滑落。
“谁特么想死啊!”
她终于爆发了:“我还想吃好吃的,想玩好玩的,想抱着你用过的那种大枪,把害我们的混账打成肉酱!我还想活下去,活到生一堆小豆芽!为什么非得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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