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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溪道长似乎感觉到沈小叶在门口,他已戴着口罩,声音有点闷:“进来帮忙扶住头肩。”
他两个分不出手来,边上的沈长岁不是医者身份,也不太适合托住伤患的上身。
沈小叶当然不会拒绝,因为她讲的担架备来的是木板,抬上面和抬到床上显然一步到位更合适。
她轻手轻脚走近的时候还系上口罩,然后在两个中年妇人左右托住中上身,舅舅抱住双腿时,她托住头。
几人小心翼翼的随着两位医者把人移至床上,真就没有再费事用木板腾扭。
人刚放稳,恒溪开口:“水来。”
沈小叶嗖的至门后拎捅提盆备水,两妇人也是很快帮着把夏氏衣背剪的更开。
血和药粉早已糊成一片,又看见戒嗔师父清洗伤口后,道长又扒开里面检查,还道:“还好是断尖,卡住肋骨未刺穿肺,也未有肺胀。”
戒嗔问道:“好缝吗?”
“还好。”恒溪道长刚取来药箱里一副皮套打开,沈长岁这边已经递上来烈酒给他消毒用。
片刻,眼看着道长穿针引线,在戒嗔师父用拉钩钩起伤口后,手又伸进去扒拉,边上俩妇人就是再大胆,也忍不住难受,且有一个率先丢下剪刀冲了出去。
沈小叶近距离亲见医生缝补内脏手术,猛然间也不适,到底身临其境和听人描述不同,她此刻已经忘了自己带来的针剪还丢在一边。
并有些愣神儿的看着舅舅已经在给两位清创的大夫擦汗,她才收敛心神,忍着不适退后……
还好恒溪道长速度够快,只听咔嚓一声线剪断,他声音传来:“灌止血药。”
“小叶。”沈长岁叫道。
“噢噢。”沈小叶赶紧要退出,另一妇人却先她一步:“我去端。”
沈长岁边托木盘给两个大夫送棉布,又叫了一句:“小叶,你拎桶水来。”
沈小叶深吸一口气,拍拍脸,自己好歹也是瞄过一眼手术直播的人,“马上。”
不大会儿,她不仅拎了水进来,还在门口接过了妇人送来的止血汤药,毕竟不是谁都敢在出去后再进来。
如果不是里长禁止两妇人喧哗,外边的村邻早就议论纷纷。
此刻,两位大夫清创完成正在关腹。
她心知关键时刻不宜打扰,索兴远远观察起几样手术器具,看起来就锋利夺目的感觉。
刀、剪、镊、夹、针……应有尽有,一样数个尺寸大小不一。
中医是有外科的,名为疡医,且先秦之前的周朝就有分类,更早的《黄帝内经·灵枢·精经水》里就有解剖二字,另有精确数字表述胃长一尺六寸。
沈小叶曾看到过汉朝出土的手术刀,听人讲过南北朝时的剖腹产。
然而可惜的是,中医外科由于各种原因逐渐失传。
她此刻有幸看到真正的古代疡医,应该庆幸。
“端药来。”一声呼叫打断她发散的思绪,沈小叶连忙捧腕近前,原来伤口已经缝合好,舅舅帮着上药的戒嗔师父准备缠绷带。
恒溪道长要接过:“还敢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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