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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鼻涕沾了一手。
一开灯,灯没亮。出去看电表,才发现电表不知什么时候被拆走了。
许一山明白,这是局里在暗示他,该搬走了。
躺在床上许一山想,明天怎么样也搬走。水利局这样做,多少有过河拆桥的意思。
想他许一山在局里时,单凭着一本《茅山水文考》就让局里脸上生辉。毕竟整个茅山县各局委办,还没有一家单位能编出这么系统专业的资料。
机关上班,只能养懒汉。比如老董,除了每天按时上下班,让他真去干一件像许一山这样的苦活,打死也干不来。
不住水利局,他就没地儿可去。
许一山想好了,明天一早便叫上一辆车,带着这些行李送去洪山镇。
在洪山镇安顿好了以后,他决定回一趟老家古山镇。
他想,是该找机会与爹许赤脚讨论一下结婚的事了。本来他没想着要家里支持,现在看来没有家里支持,自己很难应付得过去。
在县城办一场像样的婚礼,至少也得十万块。何况,人家陈晓琪与自己登记了,还没送她一个象征爱情的戒指之类的婚姻信物。
陈晓琪是手指头上,戴一个廉价的戒指肯定对不住她,至少也得买个钻戒之类的。可是一枚好一点的钻戒,价格不会太低。
一想到陈晓琪,他就感觉浑身热血沸腾。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拿出电话给陈晓琪打。
陈晓琪居然接了他电话。
“是我,许一山。”他轻轻地笑,问道:“老婆,玩得开心吗?”
电话里半天没声音,许一山以为没接通,拿到眼前一看,发现通话的时间在滴滴答答地走。他知道,陈晓琪一定听到了他说话。
“有事吗?”过了好一会,陈晓琪的声音才传过来。
“没有。”许一山笑道:“我就想问问,你在外面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啊。”陈晓琪说道:“又不是我一个人,那么多人在一起,肯定开心。”
许一山心里一动,问道:“还有谁啊?”
陈晓琪没隐瞒,“我们这次是两家单位联合旅游,除了我们妇联,还有县公安局。”
许一山哦了一声。
他知道陈晓琪与县公安局的关系很好,要不他两次被派出所逮了去,陈晓琪一来,派出所就放了人。
而且虹桥炸桥需要炸药的时候,也是陈晓琪去县局找了人,孟梁才送来炸药。
“没事我就挂了啊。”陈晓琪似乎很忙,没空与他说话一样。
许一山舍不得挂电话,陈晓琪的声音在他听来,就好像百灵鸟在歌唱一样,婉转入耳。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想起老孙托付自己的事,赶紧说道:“有事有事,你先别忙着挂。”
陈晓琪声音显得很淡然,“你说。”
许一山低声问道:“听说你与县局关系好,我有个朋友想开一家民用爆破公司,看你能不能在局里找个人,帮忙批一下。”
陈晓琪哦了一声道:“许一山,你别没事找事啊,什么朋友啊,爆破公司管理那么严,谁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啊。这件事不要说了,说了我也帮不上。挂了。”
没等许一山说话,陈晓琪已经挂了他电话。
许一山捏着话筒,心里来了气,想道,这女人脾气真大啊!看来不给她点颜色,她还真以为我许一山好欺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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