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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宫人撤菜时,他终于发现端倪。
例如,付茗颂最喜欢的鸡丝凉菜,今日一口未动。
还有,她用膳时不爱喝汤,今日喝了两碗。
—
深秋的天暗得快,须臾便夜幕沉沉。
照例,闻恕用完晚膳后便该去御书房,可今日他却脚步踌躇,都走到殿外了,蓦地一顿,侧头吩咐:“去将奏章和呈报拿过来。”
元禄会意,这是要在昭阳宫办公的意思。
他抬脚往寝殿去,素心便在身后磨磨蹭蹭,眼巴巴的望着他,欲言又止,唉声叹气
闻恕脚下一顿,侧目看过去,眉头略有不耐的拧起,“说。”
素心做贼似的往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保无人,才将付茗颂一日的行程口述了一番,事无巨细,自然也包括恒王殿下那句说了一半的话,以及元公公半途中落下的画像。
宫中规矩甚严,她断然不敢揣测及议论主子,但今日少有的坏了规矩。
“奴婢觉得,娘娘心情不佳,还问了苏姑娘的事儿,奴婢没敢细说。”
倏地,闻恕颦眉。
不敢细说,是因宫中多有传言,众人信以为真。
可无关紧要的传闻,他向来不予理会。
闻恕进寝殿前,沉声道:“若谁敢在宫中议论谣言,按例处置。”
素心吓了一跳,直至见他进了屋,按着胸口想,谣言?
这夜,元禄抱来了奏章与呈报。
寝殿里仅一张长桌案,付茗颂见此,挪了一半给他。
足足一个时辰,二人无言,各做各的。
即将入冬,各宫又要添置新装、物件,她一样样核对过去,该减的减,该添的添。
砚台的墨已干涸,她低头道了句:“遮月,磨墨。”
无人应答,一室静谧。
付茗颂抬头一瞧,哪还有遮月,身侧空荡荡,只有一个闻恕倚在席上看她。
她手中笔墨一滞,还未想好是放下不放下,就听他低笑一声:“你打算何时和朕说话?”
这么长时日,已足够闻恕分清付茗颂和宋宋的区别。
前世她若是不高兴,便也不让旁人高兴,非磨的你也难受才算作罢,今生,恰恰相反,她善于隐忍与藏着。
付茗颂皱眉,他话里的意思,像是说她故意不理他似的。
蓦地,她一怔,好像还真是……
“你生气了。”男人平静地注视着她,且语气笃定。
付茗颂心慌意乱的将狼毫置于笔架上,语速比寻常快一倍,“臣妾生什么气?”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偏被人拽住宽大的衣袖,险些绊倒。
“你不说,朕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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