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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桌上已经摆满了佳肴,总共二十八道菜,冷菜热菜、中方西方,一应俱全。
俞家的家族文化偏向西方,座位的主次之分也是按照西方礼仪安排,俞纵邢和俞夫人分坐餐桌两端,男客女客分别坐于主人两旁。
南风入座了才知道,自己对面竟然是俞瑶,她倒不是怕她,只是被她看着,她倒胃口。
她旁边是俞筱,俞筱的对面是陆先生,她想着就凑过去在她耳边说:“堂妹,我们换个位。”
俞筱的性格和俞瑶大不相同,可能是长姐太霸道的原因,她从小就很懦弱,别人说什么她都唯唯诺诺,南风这样提议她也同意,起身准备跟她换位。
可是俞瑶看见了,她一双美目都要喷出火来:“你们干什么!”
俞筱小声说:“笙笙姐说要跟我换个座位。”
“座位是可以随便换的吗?筱筱,你这么多年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不知道餐桌上以主人右手为上,左手为次?你是想让人说我们家没教养吗?!”
俞瑶气势汹汹,咄咄质问,俞筱本身就怕她,现在是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非要给我找不痛快吗!”
南风绕到俞筱身边,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往她原本的座位一按,抬头对俞大小姐笑说:“那是对客人用的礼仪,我们今天不是家宴吗?太拘谨就生疏了。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俞家的人,和堂妹之间难道还要分什么主次尊卑?”
俞瑶攥紧拳头还想和南风争辩。陆城遇轻蹙眉,开了口:“只是家宴,不用那么拘束,随意就好。”
他都发话了,其他人原本还在犹豫要帮哪一边,这下完全毋庸置疑。俞佑先是说:“瑶瑶,大家今天都是来给你过生日的,怎么开心怎么来,这种小事就不要计较了。”
俞纵邢也沉着眉目道:“瑶瑶,还不快招待大家。”
此情此景,俞瑶有再大的火也只能硬生生往肚子里咽,把自己气得牙齿微微打颤:“是,是。”
……
这个小插曲后,席上倒是宾主尽欢,在场的诸位都是灵活通透的人物,什么话题聊起来都是得心应手,因此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很是热络。
陆先生是贵客,而南风又多年没有回过俞家,大部分话题都是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对陆先生更多是恭维,对南风则是走苦情路线。
更甚至,俞夫人隔着俞筱的座位还去握南风的手,哀叹道:“傻孩子,家永远都是你的家,外面花花世界再好,哪有家里温暖?你也别在外面住着了,搬回来吧,你的房间大伯母一直给你留着呢。”
南风回过去的眼神更加殷切:“大伯母,我知道您心疼我,我也很想搬回来住,可是我平时的工作太忙,时间又不稳定,还经常要加班加点,住在家里恐怕会打扰到很多人,还是不了吧。”
“说你是傻孩子吧,我们自家人还介意什么打扰不打扰。”
“大伯母,我知道你们不介意,但是我心里过意不去,您也一定不忍心看我良心不安吧?所以算了吧,我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住,也习惯了。”
“你这孩子……那好吧,那你得空一定要回来吃饭。”
“哎。”
她们这边‘母慈女孝’演得情真意切,那边陆先生似笑非笑,南风趁着没人注意,朝他飞快眨了眨眼皮,然后回过头又对俞夫人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心下却是忖着,俞家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些矫揉造作的戏码是演给谁看的?
陆少?
齐先生?
还没思索出答案,那位齐先生就笑着说:“俞伯父、俞伯母对侄女真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俞佑抿了口红酒,对着他道:“我倒是觉得,爸妈对我这个堂妹可比对我们兄妹好多了。”
俞夫人笑了笑,眼神越发温柔:“这倒是真的,可谁叫笙笙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呢?她的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她和她哥哥相依为命,我们是他们兄妹唯一的亲人,怎么能不对他们好?”
齐冯虚对南风很感兴趣,话题一度围绕在她身上,甚至也喊起她‘笙笙’这个名字。
“笙笙,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那么忙?周末也不能回家吃饭吗?”
南风看不透俞家人到底想做什么,但这位齐先生想做什么她倒是看出来了——通常情况下,男性对女性过分殷勤——非奸即盗!
她奇怪了,齐先生不是俞筱的男朋友吗?
难道这年头真的流行姐夫妹夫和小姨子的戏码?
南风微笑着,用餐巾纸擦擦嘴角,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倾身,齐先生见状也朝她倾身,就听见她用那种非常惹人遐想万千的暧昧声音说:
“我啊,是……女公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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