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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内出血。昏迷。颅脑损伤程度目前还无法预计。小腿骨折和大腿外伤那一部分,反而成了最轻微的伤势了。
陆倾凡已经在紧急运回来的路途中了,只是路途的确是不畅通,还是朱凯那个中队的队员们,用人力抬着担架,打算徒步走到交通通了的地方去,再将陆倾凡运回来。
大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告诉季若愚这件事情,就仿佛她知道了,就会迅速崩溃,那么情况就会比现在混乱得更加严重。
而现在,几乎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了。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就不告诉她?她总会知道的,你觉得还有比现在的情况更差的么?”喻文君有些焦躁地这样说道,她一焦躁脚就会不停地在地上点,“她现在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就算知道了实情,我估计也不会比现在这样的情况更坏了。”
喻文君说完,眼睛朝着季若愚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现在正在庄泽家的院子里头。
庄泽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季若愚其实多少已经猜到些了,毕竟已经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从那边过来,他们基本上是瞒了所有的消息不让季若愚知道。
而的确也如同喻文君所说的那样,恐怕再坏的情况,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她现在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就算再知道什么坏消息,估计也不会更差了。
“总之……先不要告诉她,倾凡现在已经在送回来的路上了,先别告诉她吧,唉……”庄泽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电话已经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就马上接了电话,“你到了?”
庄泽问了一句,然后就听到那头的声音强装的冷静中带着些难以掩饰的慌乱,“我已经到了,人究竟什么时候过来?拖得越久危险越大,你就不能让朱凯他们那边动作快一点?!”
庄泽和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就看到喻文君皱着眉头盯着他,她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刚才这电话……不会是左霜霜吧?”
她问了一句,庄泽已经点了点头,“我让岳麓联系她的,她正好在国内,已经赶过来了,别抱什么偏见了,你要知道,在她的领域,她绝对是技术最好的。”
朱凯那边过来的消息是已经在路上了,这边派了人过去接应,会直接将陆倾凡送进医院,刻不容缓。
而喻文君终于是憋不住了,她直接咬了咬牙说道,“不行,我得去和若愚说了,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是总归比蒙在鼓里要好得多。”
喻文君终于是做了这个决定,她准备去季若愚家里的时候,忍不住烦躁地跺了跺脚,“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婚!事情总是一件接一件,难道就不会消停一会儿么!?”
她这么吼了一句之后,才匆匆跑了出去,而庄泽听了她这话,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喻文君匆匆跑到季若愚家的时候,看到她就站在门口,就仿佛一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看着就让人难过。
喻文君一时之间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是季若愚主动出声说了话,“是他出事了,是吧?”
喻文君只听到她声音里头想要强装平静却无法掩饰的颤抖和隐约的哭腔,觉得有些心疼,然后,就轻轻点了点头,“已经在送回来的路上了,目前……伤势还无法确定。”
“是……哪里不好?”季若愚的手指已经攥得紧紧的,掌心一阵被指甲刺破的疼痛,也提醒着她要清醒,不能慌,现在,她不能慌。
可是喻文君说出来的那四个字,却依旧是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心打得七零八落。
“颅内出血。”
赶去医院的路上,季若愚一直在发抖,嘴唇已经被咬得都能够感觉到口腔里头有蔓延的血腥味道。
只是她眼下的态度和情况,却比喻文君料想之中要好了很多,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哭泣,又或者是什么暂时的晕厥之类的,相反,季若愚很平静,虽然看得出她紧攥的手指和紧咬的嘴唇,但是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平静了。
喻文君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有些忘了,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个临危不乱的女人,理智的时候,理智得让人害怕,也理智得让人不用操心。
听了喻文君说了陆倾凡现在的情况,已经在送回来的路上了,好在离这边并不算远,几个小时的车程,而且喻文君也说了,左霜霜会来的事情。
这是季若愚第一次,听到左霜霜的名字时,觉得那么庆幸,觉得那么庆幸她还在国内,觉得那么庆幸她还没有走。
“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喻文君这样说了一句,只是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这话有多苍白无力,终于是抿了抿唇,没有做声。
“没事,就算他有什么事,我也一辈子守着他。”季若愚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只是语气却是那么决然,听上去让喻文君有些惶恐,她心里甚至有个不好的猜想。若是真的陆倾凡有什么不测,这傻丫头,会不会真的陪着他一起去?
光是想到这里,喻文君就觉得背后发凉掌心出汗。
车子一路就开到了医院去,到停车场停了下来,季若愚和喻文君一起朝着医院建筑走去,只是刚走到急诊的门口,就看到一辆挂了军牌的巴士停在了急诊的门口。
季若愚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头漏掉了一拍,就仿佛是心有灵犀的默契一般,她知道,陆倾凡就在这车上面,她穿着平底的鞋子,所以步伐还算稳当,朝着前头小跑了两步,就看到那巴士上头推下来一个轮床。
轮床上的男人双目闭着,脸上看上去有些邋遢,胡茬有些长了,而且脸上很多尘土,嘴唇有些干裂,罩着氧气罩,他看上去和电视上那些从废墟里头刨出来的伤者没有什么区别,然后就看到了他腿上打着的固定用的夹板,还有大腿上缠着的纱布,纱布上头浸出来的血迹,刺痛了季若愚的眼睛。
“倾凡。”她只这么轻轻叫了一句,然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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