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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众人唏嘘不已,有人惋惜有人同情还有人感叹张氏性格刚烈的时候,面色铁青的朱子裕看着张老爷、张夫人拿袖子擦泪的模样,忽然厉声喝道:“张家打的一手好算盘
,你们以为张氏死了就能掩盖事情的真相吗?”张夫人闻言顿时忘了哭泣,有些慌乱的看着朱子裕,就怕他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张氏的行经,如若那般,张家只怕再也无法在京城立足了。张老爷倒还冷静几分,他倒不觉
得朱子裕会把张氏做的事大白于天下。这种事诚然会让女方家里丢人现眼,但戴了绿帽子且马上风的镇国公也会成为京城的笑柄。眼看自己的蠢媳妇开口要说什么,张老爷眼明手快地拽了她一下,止住了张夫人未出口的话语。将张夫人拽到自己身后,张老爷看着朱子裕,眼神里带着乞求和不明意味
的威胁:“三少爷说的话下官不懂,还望三少爷说话前要三思。”“三思什么?”朱子裕冷笑道:“今早太医来查我父亲的死因,说我父亲分明是吃了与补药相冲的药物致死的。镇国公府上到老夫人下到我几个妹妹,日常无论是生病还是调养都是宫里的太医把脉开方子,使用的药材也是太医院专门拨给,每一钱药材的去向都明明白白的记在账上。家父吃的那味致死的丸药既不是太医的方子,也不是用的府里的药材,到底从何而来,我还来不及细查。但能把外头的药带进府里,又哄骗我父亲吃下的人,满府里也找不出几个。我刚说了要请大理寺来查找凶手,张氏接着就撞
柱自尽,岂不是做贼心虚?”张老爷顿时傻了眼,朱子裕避开助兴药改说是毒药,这话也没什么毛病。只是朱子裕的反应与自己盘算中的有些截然不同,他原以为女儿一死这事就结了,纵使朱子裕不甘愿但起码女儿的名声不会受损。起码女儿还能以国公夫人的身份葬入镇国公府的祖坟里,也能有香火供奉,不至于成了孤坟野鬼。可朱子裕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打错
盘算了,这小子是打谱不让自家好过。张老爷脸色阴晴不定,他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朱子裕只敢说镇国公吃药相冲致死,却没敢用是用了房内助兴药,明摆着要顾全镇国公的脸面。可是以自己女儿在府里的
身份来说,镇国公活着比死了更好。张老爷犹豫着,要不要赌朱子裕不敢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并以此为借口借机挽回张家的颜面。
朱子裕见张老爷的眼睛飞快的转动,就知他心里打了旁的什么主意,不禁冷笑道:“张老爷还有何话要说?”
张老爷见周围人都拿异色眼光瞧着自己,连忙辩白道:“三少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女儿好好的国公夫人不当,害国公爷做什么?”“那就要问你们张家了。”朱子裕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心虚的张老爷:“前些日子,我们镇国公府有一件传了三个朝代的真珠舍利宝幢不翼而飞。而在宝物丢失的那些日子,夫人一反常态三天一趟的往前院跑,家父当着全家的人的面多问了几句,说要请巡城御史捉拿匪贼,结果没出两天家父就暴毙了。”看着张老爷瞠目结舌的样子,朱子裕冷漠地看着张家夫妇:“张氏又在我说出要请大理寺查案之后撞柱身亡,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们张家联合张氏谋财害命,又在事情暴露之前推张氏出来做了替死鬼。
”
张老爷听傻了眼,他千算万算只想着朱子裕不敢把朱平章暴死真相说出来,却没想到朱子裕居然能编造出一个谋财害命的帽子扣在张家的头上。
张老爷有些绝望了,他不知自己是认下谋财害命的罪名好还是说出自己女儿与下人私通、拿虎狼之药害镇国公马上风更好听些。张夫人看着张老爷傻愣在旁边对谋财害命的罪名丝毫不辩解,登时就急了,扯着脖子喊道:“我们家才没拿你家的什么舍利宝幢,我见都没见过那玩意、也没听说过,我们
张家不认。”“哦?”朱子裕咄咄逼人地看着张夫人:“那你们张家为何联手张氏下毒害我父亲?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张夫人没意识到朱子裕话里带着套,她下意识想避开自
己女儿丢人现眼的事,旁的也来不及细考虑,面对着朱子裕抛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张夫人慌乱冒出一句:“我们没想着要下毒害国公爷,当真不是故意的。”众人闻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看着张夫人的眼神皆畏若蛇蝎,张老爷见张夫人就这么说漏了嘴,顿时暴跳如雷,当即转身狠狠地抽了张夫人一巴掌:“蠢妇,你
多什么嘴。”终于逼出这句话,朱子裕暗地松了一口气,朝众人拱了拱手道:“让众位大人看笑话了,实在是家父死的蹊跷,不查明真相子裕实在是不甘。刚才张夫人说的话大家也听到了,家父的死确实与张氏有关。张氏这个恶妇自打嫁到镇国公府后早晚不给我祖母昏定晨省、且犯了盗窃之罪、又有谋杀亲夫之嫌。今朱子裕在此代父休妻,上奏皇上夺
张氏之诰命,此后张氏与镇国公府无关,坚决不得入镇国公府祖坟!”
看了眼面色灰白、瘫软成一团泥的张老爷和张夫人,朱子裕叫人拿了纸笔写下休书,丢到张老爷身上,大声喝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张家是服还是不服?”怎么能不服?张老爷没有心思看休书,胡乱地塞在了怀里。纵然张氏被休并不是因为盗窃,但确实也犯了淫罪,此罪在女子身上可比盗窃严重多了。谋杀亲夫虽言不尽实
,但张氏要是不拿那药丸给镇国公吃,镇国公也不至于现在就死了。可是女儿死后被休,不仅没了诰命且入不了朱家的祖坟;作为带着这种恶名被休回家的女子,按照张家的族规,也是不能入张家祖坟的。朱子裕弄了这样一手,竟是要生
生逼得张氏死无葬身之地了。张夫人悲凉地抱着女儿的尸身放声痛哭,张老爷在旁边也有些不做所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众人见张家居然就默认了张氏被休之事,更对朱
子裕的说辞坚信不疑,顿时斥责声,嘲讽声交织在张老爷耳边,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
看着张氏弄的到处都是血迹,朱子裕嫌恶地看了一眼,冷声喝道:“来人,将张家的人都给我丢出去!”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过来两个抓住了张老爷和张夫人丢到大门外,两人摔了个结结实实,捂着腰疼的直哎呦。还没等二人爬出来,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又砸到两人的身上,
惹得路人尖叫连连,纷纷避之不及。
张家的车夫在不远处瞧见了,也吓得面色惨白,看着身上沾了鲜血的老爷和夫人不知应该是上前搀扶还是躲远点假装看不到。
张夫人爬了起来,也不在乎形象了,挥舞着沾着鲜血的手指着车夫尖叫:“在那发什么愣,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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