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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本想因她迟到责备几句,这会却蹙起眉,有些不悦的问:“怎么要你喂?乳母使女呢?”她说请族妹帮忙照看着点儿侄女们,那不过是客气话。从沈舒柔到沈舒颜,哪个身边不是乳母使女的一大群人专门看着?所谓照顾也就是盯好了这些人是不是用心、有没有私下里亏待小主人罢了。
怎么可能要刘若玉一个大家闺秀去手把手的喂沈抒月喝酪饮?莫不是那些人知道刘若玉常到沈家来住的缘故,心中轻视,故意指使她去做下人该做的活计?
不只刘氏这样怀疑,连卫长嬴也想到用饭之前,看到刘若玉俯身在替沈舒颜擦着脸,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动作,现在想想也觉得刘若玉莫不是受了欺负了。
刘若玉笑了笑,她脸色苍白,但笑容很是温和宜人:“我看月儿可爱,就问乳母要了碗,喂了她几口。”
刘氏这才缓和了神色,道:“原来是这样……舒颜真是淘气,舒柔可骂她?”
“是骂
了几句,被我劝开了。”刘若玉含笑道。
卫长嬴渐渐把几个侄女的性情勾勒出来——最小也明显最得宠的沈舒颜显然是个有点被宠坏的孩子,当然她这样过于活泼的性情没准与她的四姑姑沈藏凝有点关系……
沈舒景、沈舒柔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沈舒景处事略显圆润,沈舒柔却有些认死理。沈抒月在四个侄女中最是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如今孙辈里头唯一庶出的缘故?
她这儿揣摩侄女们的性。子,那边刘氏已经和刘若玉说了前因后果,当然详细的刘氏肯定提前与刘若玉说过了,如今不过简单交代几句。刘若玉又向卫长嬴和黄氏致谢,卫长嬴忙让黄氏上前搀扶。
客套完了,黄氏请刘若玉坐下,伸手把脉。
少顷,黄氏脸上露出一丝讶色,刘氏忙问:“黄姑姑?”
“大少夫人且少等。”黄氏摇了摇头,却没立刻透露刘若玉的病情,只温和的对刘若玉道,“十小姐请把左手也与婢子看看。”
两边脉门都按过,黄氏又沉吟良久,让刘氏姐妹都要怀疑她不能治疗了,这才抬起头:“十小姐这体弱,是多久了?”
刘若玉有些忐忑的道:“我自小身子骨儿就不大好,但气色像现在这么差,还是年初开始的。”她神色一黯,道,“那时候听了些不好的事儿,心里……很是难过,当时卧病了几日,后来好是好了,然而身上就一直不得劲。”
卫长嬴揣测刘若玉听到的不好的事儿,多半就是与她即将成为太子妃有关。
“十小姐之前看的大夫却不知道是怎么说的?”黄氏神情凝重起来。
刘若玉神色更黯,看向刘氏,刘氏叹了口气,环顾四周,见除了卫长嬴主仆,都是心腹,这才道:“那大夫道是十妹妹身子太弱,那一病又伤了元气,往后……子嗣上头怕有些妨碍。所以我今儿才……”
帝都也不是就季去病一个医者,百年季氏,太医层出不穷,刘氏求到卫长嬴门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为刘若玉请的其他大夫都没有把握完全治好刘若玉。
此刻说了之前大夫的诊断结果,不免悬着心问黄氏:“姑姑以为呢?”
黄氏沉吟道:“这大夫医术不错,只是他有所顾忌,到底没敢说实话。”
刘若玉一怔,刘氏年长些,闻言脸色一变,道:“还请姑姑明言!”
“十小姐自幼身子偏弱些,其实这没有什么。很多女孩子都是如此,没出阁的时候娇娇弱弱,嫁了人就渐渐康健起来了。”黄氏缓缓道,“之所以如今气色这样差,根本原因却在于年初的那场病上头。”
刘氏情不自禁在席上把身子倾了过来:“愿闻其详!”
“其实,”黄氏叹息道,“十小姐哪儿是病倒呢?根本就是为人所害啊!”
她看着刘若玉苍白的脸色,满是怜惜的道,“如今已是四月中,若非这几日一直下着雨,都要拿冰釜出来盛食了。可十小姐这会还要在上襦外加上半臂,方才用饭的时候没有加,许是因为今儿个天晴,正午日头照下来已有炎热之感……正午略过,十小姐就觉得冷,所以要加这半臂,是不是?”
此刻刘氏的脸色比刘若玉更为苍白:“那十妹妹是怎么被害的?”
“以婢子之见,十小姐是被人下了极剧烈的寒药,至于是什么寒药……”黄氏还在沉吟,刘氏与刘若玉已经齐齐变了颜色,异口同声道:“忧来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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