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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柳树顶端,叶安接住了旋回的折扇,他一袭绣金白衣,戴着斗笠,在月光下恍若谪仙。
折扇啪得一声合起,随即钟灵剑出鞘,金光大振。
与谢樽浅金色的剑气不同,钟灵剑之上,金光耀目,如日之昭昭。
谢樽看见来人,咽下了冲到嘴边的师父二字,浑身放松了放松了下去,眼中闪过亮光。
叶安脚下一动,瞬间就到了两人身旁。
谢樽第一次看见钟灵剑这般模样,平日里叶安陪着谢樽练剑时,钟灵剑温和乖巧地根翻着肚皮晒太阳的奉君一般,全然不像此刻杀气沸腾。
城墙前安静下来,眼神都聚焦在叶安身上。
叶安站在两人身前,衣衫猎猎,气势极盛。
“赵大将军倒是好大威风,老眼昏花清君侧清到了当今太子身上,莫不是存了谋逆之心?”叶安的声音压抑着沉沉怒火,给人一种被扼住喉咙的危险感。
“……”此言一出,场上更是一片静默。
齐王出师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但如今满城皆知齐王有谋逆之实,叶安却不知道似的说道。
叶安本来是想抓着谢樽和陆景渊就走的,但看见谢樽身受重伤,一身血迹半死不活的杵在那里时,他只觉得怒火滔天。
从自己把这个小徒弟捡回玉印塔起,除了练武的磕碰,小徒弟还从未受过一星半点的伤,结果出来一趟就搞成这样,也是他小瞧了陆擎洲和赵磬。
“请赐教!”
说罢,磅礴的剑气汹涌而出,似雷奔海啸,以恐怖的气势向前压去,同样的剑式,谢樽与之相比,只似沧海一粟。
叶安身法极快,剑花一挽,轻若鸿毛,却重逾千钧。
赵磬之前和萧云楼打了一架,又被谢樽伤了肩膀,刚才应对谢樽尚且没什么问题,但对上叶安,这体力比开了闸的洪水泄得还快。
铿的一声,钟灵剑刃劈在了甲胄上,只这一剑,那甲胄就裂开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然后哗的一声,碎落一地。
赵磬感觉胸口像被巨石碾过,踉跄着倒退几步。
那边谢樽受了伤,叶安不欲多留,迅速又出一剑,这一剑直直穿过赵磬的右肩。游龙枪摔落在地,被叶安一脚踢到了远处。
与之前的情景如出一辙,只是换了主角。
叶安退后几步,甩落钟灵剑上的血迹,神色复杂地看着赵磬。
钟灵剑缓缓抬起,似是因为见了血,钟灵剑刃散发出来的金光扭曲,如同尖啸着的魂魄,用尽全力地想要冲破束缚。
“前辈!”陆景渊略显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安回头一看,谢樽面如金纸,已经晕在了陆景渊怀里,肩上血迹不断渗出,把陆景渊的衣襟染得通红。
见状,叶安面色一变,急步上前,一手一个把谢樽和陆景渊拎起,抢了一匹玄焰军的马便绝尘而去。
周围的玄焰军愣愣看着,无一人敢拦。
“将军?”有士兵上前虚扶住赵磬小声道。
赵磬白着脸随手扯了布条把肩膀裹住,看向叶安三人消失的方向蹙了蹙眉。
“无事,回城。”
……
火光与夜色下,皇城南面的朱雀门已经被破开,所剩无几的羽林卫仍在苦苦坚守,眼看皇城最后一道防线就要崩溃。
皇城正中,中正殿内殿。
与往常一样,殿内鎏金嵌宝的香炉仍在徐徐冒出白烟,烟雾笔直,如同静止。
“诸宗室如何?”陆擎元轻轻揉着额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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