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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锦便咬了咬唇,越发垂下颈子“殿下,我是商贾之女,蒲柳之姿,粗鄙之人,不堪服侍殿下,我可以”
阿畴眸光晦暗地看着她“你可以如何”
希锦开口道“我可以给殿下一封休书”
阿畴“”
希锦对此很坦然“殿下,请恕我无罪,不小心说错了,请你忘了刚才的话,我们重新说可以吗”
阿畴神情就有些难以形容了“你”
希锦“我的意思是说,殿下,你如果不喜,你可以给我一封休书,我怎么都行”
阿畴微压下一口气,用一种阴晴不定的语气道“然后呢,给你一封休书之后你待如何”
希锦开始讲起道理来“殿下,你我三年夫妻,说句实在话,你想必对我是不满的,我这样的蒲柳之姿,我这样的骄纵性子,这世间又有几个郎君能容忍我是殿下好脾性,才一直纵着我,可我心里一直觉得委屈了殿下呢。如今殿下身份尊贵,我想着,我们”
她正说着,突然感觉滚烫的呼吸就在耳边。
她微诧,抬起眼看,却见阿畴就在眼前。
那漆沉墨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神情阴晴难辨,太瘆人了
她一慌,后脊发冷“殿,殿下”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啊啊啊
阿畴越发俯首下来,于是他挺直的鼻尖几乎碰上希锦如雪的肌肤。
希锦只觉,他那鼻梁很硬挺,就那么压着自己肌肤,有些凉,也有些酥
她便真有些怕了,整个人都瑟缩起来。
不是怕什么巍巍皇权,而是怕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他性情莫测,以前就这样
这样的,她便是再有张良计,也白搭
阿畴薄薄的眼皮垂着,就那么静默看着。
薄嫩的肌肤就在眼前,犹如初雪一般浅浅粉粉的,好像稍微呵口气就化了。
希锦的父母在时自然对她宠爱有加,呵护备至。
待到希锦父母没了,阿畴这做赘婿的,那更是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处处纵着举着。
昔日的他为了讨好她,跪在那里给她吃,吃得嘴角鼻尖都沾染了那汁水,他也甘之如饴。
他的姿态那么卑微,哪怕她对他颐指气使,他也愿意跪在那里,一点点地吻她的脚指头。
只是她终究心里存着别的念想,如今竟是连荣华富贵都不要了,就这么舍弃他。
此时的他,看着她眼底浮现出的惶恐,终于以一种很平的语调开口“说,你待如何”
希锦心里想哭,她眼睛里也慢慢充盈了泪,泪花沾上睫毛,那睫毛越发颤巍巍扑棱着。
她咬着唇,怯生生地望着他,无辜地道“我要如何,我也不知道啊”
他到底要干嘛,难道要把她休了还不罢休,是要把她生吞了吗
阿畴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捧起她的小脸,就那么低首凝视着她。
在很近的距离内,两个人视线交融。
希锦只觉,在那幽暗的瞳孔中,好像有什么在滋生,翻涌,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希锦心都在颤巍巍。
这时候,阿畴终于开口,声音充满克制的隐忍“你心里盼着我离开,待我离开,你再选一个如意郎君做赘婿,是不是”
啊
希锦含泪看着他,很小声地道“殿下,怎么可能呢,我哪有那个打算”
阿畴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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