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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会散场已经凌晨,广场周边的酒馆还人声鼎沸。回绝无数邀约后,庭萱才循着来路慢慢回到酒店。
前台换了人值守,是个金发蓝眸的姑娘。
庭萱同她问好,把旅行指南放回门口报架,又要了个香薰烛台。
姑娘把烛台递给她,一边说:“你是第一个回来的客人。”
庭萱失笑,“大家都在外消遣?”
“是的……不过有几位老人睡下了,打算明天一早去军乐节呢。”
姑娘瞅见她手里捏着的联程票,又道:“你不去吗?这里面第二个景点,就是我们的阅兵场。”
这是刚才随手买来的,庭萱看了看票面,“我以为是座城堡。”
“或许算是?”姑娘直起身子,指向酒店正对的东方,“那附近的确有座钟楼,听说是废弃许久了,不过偶尔能见到人进出。说起来,如果你的房间在这面,应该能瞧见塔尖。”
想来是她之前在窗台望见的那座,
庭萱道了谢,塞了几枚硬币到姑娘手里,对她眨眨眼,“明天早餐帮我留点面包。”
*
这是座老建筑改成的酒店,尽量保留了原始布局和陈设,楼道间只有几点壁灯发出幽暗的光。
庭萱端着烛台,尽量放轻脚步,免得踩响木板。
三楼走廊有二十来米长,手中烛光点亮了周围一小圈地面,更显得走廊尽头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她正要拿出房卡,身后传来几声脚步。
不急不缓,很有节奏。比之前发出的声音略重,却也足够轻微,没有唤醒整层楼的声控灯。
应当是哪位旅客回来了。
庭萱站在门口,听见脚步声又近了一点。
没往走廊另一头去。
不过这边也还有几间客房。
压下心底奇怪的感觉,她没回头,打算等这位旅客先过去。
突然,规律的脚步声节奏断了,在她身后迟滞了一瞬。
有极浅的呼吸和衣料摩挲的声音。
与此同时,庭萱感到颈后一寒,身体直觉让她觉察到危险临近,下意识瞬间绷紧后背,打算转头面向这位不速之客。
但还没来得及转过身——
有一个冰凉的、圆柱形的硬物抵在腰间。
*
庭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纵使治安再乱,眼下也是旅游旺季,当局不可能放任各种下三滥帮派在老城流窜。
前台坐视不理,说明这人是寻常旅客打扮。而且方才的脚步轻缓,她直觉这是女人。
刚才的篝火晚会?
认为吉普赛民族会偷抢似乎也不算种族歧视,这是吉普赛人的特点。庭萱无法理解这种文化,但他们通常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你有我就能拿——并且不屑于掩饰。
昨天在老城边上的空地,她注意到了几处帐篷。政府对这里睁只眼闭只眼,有些欧洲以外的游客会感到好奇,也无所谓施舍一些小恩小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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