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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之躺在地上,哭的缩成了一个虾米。
他哭了一天,地上躺了一天,饿了一天。
但就算这样,也不会有人关心他是否有穿秋裤,是否寒冷是否难受,更加不会有人提醒他去吃饭。
“言芜,言芜……”他口中,翻来覆去,就只剩这两个字。
江行之没有去研究所,没有再进项目组。
他在城市里所有的墓地寻找着。
一个一个的墓碑往过看着,寻找着她的名字,她的身影。
他无颜再去言家,无颜询问张妈她在哪里。
他便成日里,从一个墓园找到另外一个墓园。
他找不知道自己找了多少个墓园了,也不知道这样何时是个尽头。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
可他没能找到。
他找了好久好久,再也没能找到她。
言西说他不配见她。
她一定也对他失望透顶,所以才,生死不复相见吧!
他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多月,还是导师把他从房间里拽出来。
“怎么回事?你这小子,你和小言吵架了吗?怎么房间里乱成这样子,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也不回?你……”
江行之听着导师絮絮叨叨的说完,才说:“言芜去世了。”
导师即将要出口的声音,顿时堵住。
“什,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虽然只是你的老师,可在我心底,你和小言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半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江行之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也不知道一直是她在我身边照顾我,我,我以为她把我扫地出门,以为她就是个心狠手辣恶毒势利眼的女人,小西和我说她要死了,要我去陪她,我没去,我没去,老师,我没去,我没有去……”
他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导师完全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误会。
他内疚道:“是我的错,小米是小言的事情,我要是早点告诉你就好了,是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但就算他这样说,江行之的心头依旧无法为自己开罪。
他自己很清楚,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是他自己的错。
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去看她。
是他自己。
他才是最心狠手辣冷心绝情的那个人。
江行之这样的小天才,在学术上的前途不可限量,导师生怕他想不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强拉着江行之回到了研究所。
江行之这段时间,大约是眼泪流的太多。
他的眼睛越来越不舒服,心口也总时不时地在疼。
那种绞疼感,就像是有人捏住了他的心脏,一点点的在搅拌。
明明疼的不行,他却又觉得畅快。
他想,或许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连上天也看不过眼,才会这样惩罚他。
他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全都用在了工作上。
他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用工作一遍遍地麻醉着自己,充实着自己。
他很少会去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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