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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拓接着道:“小姐上岛后,属下已在岛外十里安排了守卫,绝不会叨扰到老先生为小姐治病。另外,每隔两日,属下会派人将小姐需要的东西送过去。”
蓝郢川目光定了片刻,摇头道:“不必了,将人都撤回来吧。”
杨拓一怔,随即自告奉勇道:“那小姐的安全?要不就让属下在附近守着吧!”
蓝郢川淡淡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
杨拓呆了呆,“属下愚钝。”
蓝郢川从玉台上起身,顺着玉台中间的阶梯走了下来,边走边道:
“那老先生身上,有三处古怪。”
“一,他非我海族,却能在水下生存。”
杨拓震惊的瞪大眼睛,“主人,您说老先生非我海族?这怎么可能!当日为了治疗小姐,老先生在水下可是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蓝郢川道:“这便是古怪之处。你知道,我们重文陆分海陆空三族,三族人的内部器官,并无差异。但在外部……陆族人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空族人,背生双翼,可翱翔九天;而我们海族人的皮肤特殊,可助我们在水下呼吸。”
“你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的手心手背。但凡海族人,在水下呼吸时,皮肤毛孔剧烈扩张,从毛孔中会溢出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细微气泡。”
杨拓连忙伸出手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手背上的毛孔。在近距离观察下,他果然看到手背上的毛孔,随着自己的呼吸,一张一缩的轻微颤动间,一丝丝比毛发更细的白气从中溢出。
“这些细节……我竟从未注意过。”
蓝郢川轻轻一叹,“文绝降临,重文陆文道传承一夜间断去十之七八。这一千八百多年下来,经文古籍只能靠口口相传。许多灵文秘字和文技秘法,因后人的文心与文气修行达不到相应的境界,甚至断了传承。”
“杨拓,本王记得你三十那年,在海底深处无意中找到一副,还未被文绝腐蚀干净的圣贤手刻,一夜顿悟,文气生灵,迈入半步文师境。如今十年过去,你现在是何等境界?”
杨拓微微垂下头,亦是叹息道:“这十年来,属下始终停留在文道九重天巅峰的半步文师境,至今还差两百息左右的文气,才可尝试聚念成种。”
蓝郢川惋惜的摇了摇头,“唉,这些年是本王拖累了你。以你的文道天赋,要不是为了珞珞的病四处奔走,寻觅医师良药,想必现在早已经积累了足够的文气,聚文种,轰文宫了。”
杨拓心中一暖,躬了躬身,“主人言重了。”
蓝郢川再道:“文道九十九重天,每提升一重需要积累的文气,都是上一重的一倍!一重两息,二重四息,三重八息……到了本王这个境界,提升一重天,文气需要积累十万息之多,早已不是读死书就能凑效的,只能靠平日的‘格物’。”
杨拓疑惑皱眉:“何谓格物?”
蓝郢川笑笑:“格一物、理一事,力求穷尽,由近及远,由浅而深,由粗到精。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第一步,便是认真观察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那老先生身上的异样,便是本王格物‘格’出来的。本王第一次见到他,便发现他在水下,和我们海族人靠皮肤呼吸完全不同。此人浑身毛孔紧闭,开口说话间,口鼻甚至没有半个气泡溢出。此为第一处古怪。”
“第二处古怪,便是他身上,我们察觉不到半缕文气。结合第一处古怪,若他是陆族人,在水下那等若纯靠一口精纯文气强撑一天一夜。这样的文道高手,我们却无法从他身上察觉到哪怕一丝半缕的文气,这意味着什么?”
蓝郢川说完,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至于最后一处古怪……便是他医治珞珞的手法。珞珞三岁的时候,突然在宫中晕倒,从此便得了那怪病,每次发作时会有一个时辰头疼欲裂痛不欲生。这病刚开始时,只一月一发。当时,本王以精纯文气输入她体内,整整一天一夜,明显缓解了她的痛楚。”
“可随着后来她的发病频率越来越高,本王输入她体内的文气,竟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反震出来……”
“所以本王在想,那老先生在屋子里一天一夜,是不是也和本王当初一样,以自身精纯文气,缓解珞珞体内的病痛?”
经蓝郢川这么一分析,杨拓忍不住膛目结舌道:“这么说,那老先生的文气修为,岂不是远远高出主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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