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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思危楼。
一盏油灯,一张方桌,两个男人。
贾六在算账,杨遇春在看书。
近期开支过大,贾六有必要盘点一下净利益和净支出,从中分析经济滞纳点在哪里,增长点又在哪里,近期又有哪些大的开销。
但由于这半年账目太多,有很多都不记得,在京里的开销更是乱七八糟,使得贾六颇为烦恼,时不时得停下回忆,令得盘账工作效率低下。
杨遇春在认真看一本叫《广陵行》的书,桌上还有《弘光己酉扬州城守记》、《圣朝殉扬录》、《扬州十日记》等书,都是贾大人为了让他更好的知道过去,特意派人去成都、崇州乃至乡野大小书店搜寻的。(详见作者注)
“一万七加一万二,等于两万八。。。”
心算了下,贾六继续提笔记账。
随着摊子越来越大,工程项目也弄了起来,资金流动频繁,贾六寻思得请人帮忙管账才好。
这种事不能指望栓柱,那家伙给他一百两管账,最后能算出一百二十两来,也就是少爷还要倒给他二十两。
所以这家伙只能对外,不能对内。
贾六又不敢跟正常官员一样雇两个绍兴师爷,手底下的人各自都有工作安排,实是没有贴己人帮他管私账。
且边干边物色吧。
暂时,为了大清,只能先苦一苦自己了。
将账本合上,数了数从吕元广那敲来的银票,心满意足夹在账本中一同收进公文包。
有价值的人才能实现自我价值的变现,这句老话一点也不假。
外面,不知几更天。
悬挂在吊脚楼的十几只灯笼引得无数飞虫争相扑腾,山林没有蛙叫,却时不时的传出猫头鹰的叫声。
山脚下的工地,篝火一堆又一堆,民夫工匠还在忙碌着。
为了抓工期,赶进度,完达山和赵厅长将民夫分成三班不间断作业,使得工程进度有了飞速进展。
出于人文关怀,贾六下令不得克扣这些民夫伙食,一定要让民夫吃饱。有伤病中暑的,也要立即安排郎中医治。
并下了死命令,工期再赶也不许出现伤亡,死了人便要拿完达山和赵厅长是问。
见杨遇春读书认真,贾六便起身来到门外透透空气。
“大人!”
门口一直值守的两名索伦亲兵躬身行礼,二人脖子上明显有蚊虫叮咬红点,想来是受了不少罪。
远处的黑暗中,也有索伦亲兵的身影,这些忠心的护卫为了不受蚊子折磨,都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不知身上出了多少汗。
贾六点了点头,道:“走,陪我随意走走。”
“嗻!”
两名索伦亲兵默默跟在贾六身后来到思危楼前的空地,从上鸟瞰热火朝天的工地。
贾六忽的转身问这两个索伦亲兵:“你们俩都成亲了吗?”
年长的那个索伦兵德布说已经娶妻,并有两个孩子。另一个叫安禄的十三岁就跟着海都统出来打仗,十年来一直南征北战,尚未成家。
“二十三岁了,不小了噢,该成个家有个后了,”
贾六微一思索,问安禄:“我要是给你讨个汉人媳妇,你要么?”
“啊?”
安禄一愣,“真的假的?”
“怎么跟大人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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