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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乐诚恳道:“请四哥赐教!”
“朔州韩阀与马氏是几代人的交情,韩煦昏聩无能,却能坐上朔州刺史的位置,无非是因为马氏在背后撑腰。”仇元宗一副悠闲样子,一根手指摸着颌下一绺黑须:“这两家也曾有过姻亲关系,所以谁都知道朔州几乎算得上是马氏的地盘。”
魏长乐微微点头。
“云州丢失之后,朔州立时就变的重要起来。他与云州接壤,乃是前线之地,很多人都觉得朔州是极为凶险所在,但其实这已经变成了一块极其重要的宝地。”仇元宗嘿嘿一笑,问道:“小子,你说说这里为何会是宝地?”
魏长乐低头微一沉吟,明白过来,道:“富贵险中求。朔州位临前线,虽然受到塔靼的威胁,但同时却又是最佳贸易点。”
仇元宗眼睛一亮,笑道:“你小子大有长进。明面上,两国每年只有区区一个月的贸易时间,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灯下黑的事情,马氏干的可并不少。”
“四哥的意思是,马氏暗中与北边贸易?”
“不只是马氏,前线军堡也是参与其中的。”仇元宗冷笑一声,“人为财死,只要有利,很多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如果只是暗中贸易,挣点银子倒也罢了,可一旦河东出现变故,朔州毗邻塔靼,那可就随时能够从塔靼购买大批战马。”
魏长乐身体一震,瞬间明白过来。
控制朔州,实际上就控制了北边与大梁的贸易通道。
正如仇元宗所言,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旦河东真的发生战事,以朔州为据点,反倒是能够抢先从塔靼获取大量战略物资。
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战马。
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塔靼人也乐意用战马交易。
仇元宗自然看出魏长乐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嘿嘿一笑,道:“所以马氏对朔州异常看重,而朔州以韩家为首的门阀世族,那也是对马氏唯命是从,成为马氏的走狗。”
魏长乐只是一笑。
他心中当然明白,马氏占此宝地,魏氏和赵朴当然眼红,甚至忌惮。
可是如此重要所在,马氏当然要牢牢攥在手中,魏氏和赵朴想要渗透进来,并不容易。
魏长乐忽然想到,赵朴和魏如松联手将自己送到山阴当县令,难道是想让自己成为一颗钉子?
沉默了一下,魏长乐才道:“四哥的意思,就算都知道韩煦是受马氏指使,却也不敢真的追究到马氏头上,韩煦这些人成了替死鬼?”
“韩煦参与其中,该死,算不得替死鬼。”仇元宗道:“至于马氏,除非刀兵相见,否则没人动得了。义父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赵朴同样也不希望河东起刀兵。”
马氏手握三万步军,而且得到河东门阀支持,真要是逼急了,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一旦用兵,魏氏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赵朴要坐住节度使的位置,前提就是河东局势稳定,而且魏马两家互相制衡。
所以无论是魏氏还是赵朴,当然不可能真的将马氏逼到墙角。
“不过你也不用失望。”仇元宗看出魏长乐心思,嘿嘿笑道:“你在朔州立下大功,义父对你很满意。”
“哦?”魏长乐确实不屑一笑,“他对我很满意?”
仇元宗道:“义父没有想到你能在朔州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次韩煦倒台,朔州韩阀也将不复存在。赵朴出人意料派了何元庆前来,就是不想错过大好时机,要借此机会将手伸到朔州,剔除马氏在朔州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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