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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钢铁面带愁容:“真说啊?”
姜晓穗低头看了眼宋宁,宋宁紧张地回望她,眼神执拗。
“说吧。”
“嗐,行。老叔那天被落石擦了一下,这个地方的骨头八成裂了。”沈钢铁指了指背上,“农场医生看了,开了两片药,让老叔最好卧床休养。但姓鲁的你也看见了,老婶子躺在床上,要是老叔也躺下,他指定要找茬。老叔没办法啊,只得咬着牙起来,每天帮忙煎点药。”
宋宁小声啜泣:“爷爷说,他已经不疼了。”
沈钢铁头疼:“他那不是怕你难过吗?阿宁,你待会儿出去可千万不能哭啊,要不然你妈非得削我。”
姜晓穗摸摸宋宁的头,继续问:“骨裂的药有在吃吗?”
“听我姐说,他把钱给老婶子买药了,自己忍着。不过咱们乡下地方,遇到骨裂,好好歇几天也过去了。”
姜晓穗便说:“哪有好好歇着,刚刚还被人抽了。而且万一是骨折呢?”
“那不能吧,农场医院的医生还是可以的,不应该误诊啊。”
姜晓穗一点也不相信农场那边,问:“我能带他们去市医院瞧瞧吗?”
“那可不行,他们不能离开农场的。来牛角大队还是老叔救了人才得到特许,去市医院得话,农场指定不能放人。”
姜晓穗想了想问:“牛角大队到公社汽车站,要怎么去?有车吗?”
沈钢铁讶然:“你要去公社?现在雪都堆到小腿肚了,出去可不方便。”
宋宁大声叫道:“怎么不方便,老舅,让你的雪橇犬拉我姐去。”
“雪橇犬?”姜晓穗感兴趣地问。
宋宁点头,两根羊角辫打着弯弯:“嗯,我老舅的狗跑得可快啦,车上能坐两个人。姐,你去公社带上我吧。我以前去过,路都熟。”
“你去干啥呀?当你姐上公社玩呢?”沈钢铁没好气地骂,接着问姜晓穗,“你是不是打算去市里啊?我告诉你,劳改人员未经许可私自离开,可是罪加一等的。”
姜晓穗笑起来:“这我当然知道,我不带他们去,我自己去。一来要给家里报个平安,二来去市医院配点药。”
沈钢铁听她这么说,很痛快地答应拉她去公社。两人约定好,明天一早出发,下午姜晓穗去市里,他自己先回来,后天同个时间去公社汽车站接她。
宋宁知道她要去市里,又哭又闹又打滚,非要跟着一块儿去,被沈椒好一顿收拾。
“去啥市里,我瞅你长得像市里。你姐去办正事,你跟着添啥乱啊?”
“哇,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姜晓穗揉了揉太阳穴,拉过地上的行李袋,说:“再哭,糖没了。”
宋宁一秒止哭。
“糖,哪儿有糖?”
几个大人忍俊不禁,沈椒简直没脸看,差点没动手。
姜晓穗忙说:“舅妈,我们带了些东西过来。吃的用的都有,东西不多,是我们一片心意,您收起来吧。”
沈椒看着她和宋幼姗把两个尿素袋打开,掏出咸鱼、干肉、年糕、红糖、麦乳精、糖果、雪花膏,还有一袋皮毛顺滑的马甲、围巾、帽子、手套等。
“这啥呀?你们是把整个家给搬来了?”
“你们这边冷,我妈挑了些实用的买。这些兔毛制品,是我卖给外国人的,穿着暖和,给你们一人带了一身,把袋子都装满了。”
“好漂亮,这是给我的吗?”宋宁拿起最小的兔毛外套,在身上比来比去。
姜晓穗笑了:“大了一点,明年还能接着穿。只有你这件是外套,其他人我带的都是马甲,穿在里边不显臃肿,还能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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