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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图书馆的二楼,一家人在顾晏舟的带领下走了进去,因为图书馆里很安静,所以他们连脚步声都不由压低了几分。
顾奶奶许是走累了,她在李慕的陪伴下找了个靠窗边的空位坐了下来,而鹿老爷子和顾老爷子则是略显兴奋的慢悠悠穿行在书架间,时不时驻足片刻,从书架上抽本书出来,翻看一会儿,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书本放回原位。
鹿南嘉和顾晏舟则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安安静静的谁都没出声打扰。
逛了一会儿,鹿老爷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鹿南嘉笑了笑,他压低声音,小声道:“如果爷爷再年轻十岁,给我一年的时间,肯定能把这里的书全都看一遍!”
鹿南嘉点点头:“虽然爷爷说的是大话,但我相信你!”
鹿老爷子笑着轻哼了一声,他问顾晏舟:“晏舟,这些书你都读过吗?”
“没有,据调查,不完全统计江大的图书馆里现有藏书五百多万册,爷爷,书太多了,我看不完。”
鹿老爷子哎呦了一声:“乖乖,这么多啊,看来我要年轻的不止是十岁呀,至少得年轻三十岁,能勉强看完这里十分之一的书就了不得了。现在的孩子真幸福,上个好大学能看到这么多书,这要是换在我年轻的时候,根本不敢想有这样的条件。”
鹿老爷子从面前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百年孤独》:“小嘉她奶奶以前很喜欢这本书,没事干就翻两页,后来小嘉小时候调皮,拿着彩笔到处画,把书糟蹋的不像样,她这才不看了的。小嘉,你还记得奶奶吗?”
“记得。奶奶还说在每一个有风的日子里,都是她回来看我们的时候,我都记得。”
鹿老爷子笑着叹了口气:“你们说,那老婆子要是今天还在,看见她的乖孙女大学毕业了,我估计她肯定要哭鼻子,没出息。”
“爷爷。”鹿南嘉伸手想要挽住他的胳膊,却被鹿老爷子制止了:“你要嫌自己站着累就去靠晏舟,别想倚着我,我都这岁数了,可是撑不住你了。”
说完,鹿老爷子放下手里的书,转身慢悠悠的向里间书架走去,虽然他极力想要掩盖住泛红的眼眶,可鹿南嘉还是瞧见了他眼里闪烁的泪光。
她知道,爷爷又在想奶奶了,尤其现在一家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鹿南嘉还想跟上去,却被顾晏舟拦住了:“让爷爷自己逛逛吧,别去打扰他。”
“好。顾晏舟你说……”
“什么?”
“不知道……”
顾晏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瓜,没头没脑的又说什么胡话。”
鹿南嘉向后靠在书架上,转头望着爷爷站在窗前的背影,大半年没见,他的脊背好像又佝偻了一点。
她在长大,爷爷也在变老。
一家人在图书馆里安静的逛了一会儿,鹿老爷子也整理好了心情,说什么都要去食堂转一转。
鹿南嘉看了眼手机,说现在没到饭点,去了食堂可能也没饭吃,但鹿老爷子就是坚持想去,顾老爷子也跟着一起附和着,最后没办法,鹿南嘉又领队带着大家穿过人工湖旁边的小花园,抄近道去逛了离图书馆最近的食堂。
食堂里很安静,只有几个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鹿老爷子背着手和顾老爷子一起围着橱窗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卖粥的橱窗前,鹿老爷子回头向鹿南嘉招了招手,鹿南嘉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忙是小跑过去,听爷爷问道:“你带饭卡了没?我们想喝碗粥。”
“啊?”
顾老爷子指着还在冒热气的红豆粥:“这个看起来煮得真不错,蛮香的,小嘉啊,请爷爷们喝碗粥吧。”
听爷爷们都这样说了,鹿南嘉也不好再拒绝,忙是从口袋里掏出饭卡刷了两碗红豆粥,她又转身问顾衡李慕他们要不要喝,顾奶奶看着顾老爷子慢悠悠端过去的粥碗,道:“来一碗也行。”
于是鹿南嘉拿了个托盘,又刷了五碗红豆粥慢悠悠的端了过去。
鹿老爷子喝得快,他喝完自己那碗等了一会儿,见大家还没吃完,不由有些心痒又问鹿南嘉要来了饭卡,端着碗走回了窗口,又买了一碗回来,还放了小半勺绵白糖,慢悠悠搅着:“小嘉啊,你们学校这粥煮得是真不错!这手艺只放在食堂,当真是埋没了。”
顾老爷子喝完最后一口,满足的放下碗,笑道:“怎么着老鹿,你还想给粥铺投个资啊?”
鹿老爷子头也没抬的摆了摆手:“我可没长你们那样的脑子,让我投资可不得赔死。”
李慕笑道:“粥铺可能开不起来,但这粥啊等回头我学学,煮给您喝。”
顾衡哼了一声:“你可算了吧,鹿叔和爸妈年纪都大了,就你那手艺可是别折腾他们了。”
李慕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回头我就先拿你练手,等我学好了再给爸妈他们做。”
顾衡叹了口气,轻挑了下眉梢,他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含笑的顾晏舟:“儿子你说说咱们顾家的男人这都是怎么了,娶的老婆都不会做饭。”
他这话说完,还没等顾晏舟说什么,就先被坐在他身旁的顾奶奶用力拍了下头:“臭小子,你妈就算不会做饭也把你喂这么大了,现在翅膀硬了,仗着自己长了几年岁数,开始说胡话了。你要是娶老婆就是为了让她伺候你给你做饭的,那你还不如直接多花两个破钱找个保姆算了。保证顿顿不重样,把你喂得肥肥胖胖,胳膊腿全退化了最好,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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