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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远,你下手不可过重,这些人被妖孽胁从也是迫不得已”许稷道。
“依我说就该把这些为虎作伥的狗东西都砍死”少年道:“他们毒害过路旅人,这么多年下来不知有多少无辜者丧命虎口。”
“但凡将那妖孽除了,他们想害人也没了本事,以后自然会成为良民”许稷道。
“那他们害了人的事就这么算了?”
少年难于理解许稷的教导,这让许稷叹了一口气,只是将那宗祠大门又栓紧了一些。
“没有面临生死,你永远不知道为了生存下来的下限有多低”许稷道:“若这些村民逮住你我,他们让你出去诱一个旅客过来就放了我,你去不去做?”
“我……”
少年一时支吾。
若自身被打被杀,他说不出什么二话。
但真要面对许稷所说的那种情况,说不得他为了救许稷要做错事。
“你做这种事情后,他们喂我好吃的好喝的,就是不放我,又要你再去诱骗一个旅客,你又该怎么办?”许稷道:“只要你做过一件这样的事,后面的你很难保证不去做第二次,而后你习惯下来就彻底堕落了!”
许稷指了指被虎妖殴打倒地的众村民,示意这些人堕落的原因同样源于此。
甚至这些村民的家人在此,田地也在此处,又少有什么在外谋生的能力,被捆绑得更深。
若整个村庄的人齐齐陷入进去,许稷也不会感到惊奇。
“农家最重悯农的教育了!”
见到张学舟从地上爬起,又好奇看了许稷和许远一眼,董仲舒不免耸耸肩。
一场错乱的殴打即将发生,农家学派还在进行说教。
但凡换成其他学派的修士都很难如此,譬如阴阳家不会在乎村民,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走,村民死活不关阴阳家半毛钱事,若碰上兵家,上伐贼首,中诛作恶者,次打盲从者,而要碰上法家修士,说不得就是当即行法,甭管有没有朝廷执法权,法家修士一口一个规定,直接行监斩之事也不足为奇。
儒家之人喜欢讲道理。
董仲舒撸起袖子,显然也是做好了‘讲道理’的准备。
嘴巴劝不动这些村民,他也只能将这些人放倒再说。
“东方朔,你给许修士止一下血”董仲舒道:“许修士,我们商团这些人都有几分武艺,还麻烦你将他们救醒,如此我们人数也能多起来!”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很能打!”
张学舟拍出一道太清真术帮许稷止血后,伸手指了指商团中两个客卿和两位马夫。
作为蜀郡城的大户人家,赵家人实力不差,即便马夫的拳脚功夫都能对付个村民,客卿应付十个八个村民不成问题。
这不是说众人武艺打村民都费劲,而是在不能杀死村民的情况下,想要制服数十上百人难度极高。
打轻了没效果,打重了容易致死。
他们甚至不方便动用武器。
除此之外还要防备虎妖可能的偷袭,这其中难于拿捏出手的尺度,也存在极高的应对要求。
即便董仲舒当下也不轻松。
他看着不断冲撞的门栓,迅速催促着许稷帮忙。
“这紫金藤喜食妖邪,但它又并无制服妖邪的本事,也就只能靠着我们施法,许远你施法时……”
大约是对张学舟的术法存在信心不足,许稷并没有拔出胸口的竹箭。
他挣扎着身体,嘴中叨叨着紫金藤的妙用。
与其说这是农家的教育,张学舟感觉许稷对众人缺乏信心,更像是在进行后事的交代。
等到许稷一棍子砸到此前吐出来绿草上,将绿草中的灰雾打散,又将这团草塞入了赵家人的嘴里,念念有词的施法中,这团草上的灰雾不断汇聚。
张学舟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庆幸自己有几分本事,才没落到需要在嘴里硬塞别人吃过的草团子。
被许稷救治的客卿张德彪嗷嗷大叫一个翻滚起身时,宗祠大门的门栓被人从门缝中插入柴刀砍断。
只是瞬间,这张大门被粗暴推开,黑压压的人群持着各种农具和刀具顿时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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