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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身在素华宫,大隋皇城最内部。”宁奕看着素华宫主人,轻声道:“这张小子母阵符箓,就算我给了你,又能如何?几十年就此过去,娘娘驻颜有术,难道到了近日,这才心有不甘,不愿做一只囚在幽笼里的鸟雀,想试着挣扎一二?”
素华娘娘对宁奕的话,只是一笑置之,道:“若是一辈子住在幽笼,其实也并无不妥,我喜欢独处,安安静静,此地甚好。”
“怕就怕,此地不再如我所愿。”
她望向宁奕,道:“我毁去了这副容颜,为的就是清净二字,不争不抢,陛下已经十几年没有来过素华宫,偏偏仍然有人惦记着我。”
宁奕看着娘娘,道:“东西两境正在角力,若是娘娘真的一点手段没有,恐怕她们倒不会惦记素华宫。”
丫头的事情,能够通过素华宫来摆平,已经从某种角度,印证了素华娘娘的实力,看似低调,但其实相当深厚。
素华娘娘木然说道:“若是本宫真的一点手段没有,此刻已然死了。那倒的确是不会遭人惦记,谁会惦记一个死人?”
宁奕无声笑了笑。
“在这宫内,既无圣眷,自然要有一些防身手段,我找先生要这一张符,也不为如何,只求平安二字,日后好多一些保护罢了。”
素华娘娘自斟自饮,道:“宁奕先生不愿意把这当做一场交易,这是好事,本宫也不喜欢冰冷的皇宫规矩,辈分礼仪。若是可以,先生有何困难,素华宫可以解决,算是奉上一份友谊,从此教个朋友。”
宁奕听到这番话,不动声色,其实有些动心。
在这大隋天下四万里,有人伸手可以揽住一座境关,比如东境的韩约,西岭的教宗,但是在这天都皇城,龙蛇蛰浅之地,真正能够手眼通天的,少之又少。
若是素华娘娘愿意站在自己身后,的确是一个相当大的助力。
只是为何对方会找到自己?
宁奕忽然心思一动,旁敲侧击道:“娘娘似乎有病在身?”
“是。”素华宫主人没有否认,反而是带着赞赏眼神,望向宁奕,轻声道:“的确与‘这场病’有关,找先生求符,是因为素华宫。。。。。。”
顿了顿。
“近来不太平。”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来,掌心向下按压,似乎是触碰了桌面上某个暗藏极深的机关,茶海底下,发出沉闷深厚的一声闷响,白鹤云海就此分开,缓缓分挪,桌面下方浮出一方黑白棋盘,镂空的圆钵金丝棋篓,精心雕琢的黑白棋子。
不仅仅是宁奕跟素华宫主之间间隔的那副棋盘。
素华宫的屋脊上,发出了咔嚓咔嚓的细微响声。
游走在屋顶之间的连绵丝线,缓慢游动,泛起银光,宁奕抬起头来,他这才发现,原来整座素华宫殿内,都布满了机关,屋顶上垂落一截木质手臂,由丝线所控,浮掠而来之时摇摇晃晃,拎起紫砂壶茶具后截然变了一副模样,动作僵硬,却四平八稳,缓慢挪动,将茶具隔空置放到了另外一张茶几上。
地上游走着腰鼓座墩大小的木头垛子,看起来像是不倒翁一样滑稽,短手短脚,四四方方,足底安着滚轮,骨碌碌从殿内的阴影角落滚出,滑掠前行,轨迹交错纵横。
屏风被叠起,三四个不倒翁抱着屏风的柱脊,骨碌碌滚来,骨碌碌滚去,紫砂壶所在的那张茶几,被“木头垛子”极为贴心的挪了方位。
事此,约莫三四个呼吸,一切又安静下来。
宁奕看着素华宫娘娘,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娘娘,竟然精通南疆玄关之术。
“宫内不准修行星辉。”她淡淡道:“以前学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先生看过之后,一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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