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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哪里睡得着,心中满满都是方才靖王说的话,皇后不能怀孕,定然是他下的手,只是,皇后应当是不知晓的吧,不然她也不会弄出假怀孕这一出来,父皇,也应当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为何要告诉自己呢?
云裳抬起眼来望向靖王,却见他已经回到了桌案后面,拿了本书在看了。
第二日一大早,营地的氛围便有些紧张,早上起床的鼓声还未响起,靖王连盔甲都没有穿好,便急匆匆地叫人传了营中的诸位将军到帅营了。不一会儿,营地出入口便被把守了起来,禁止所有人外出,连伙房中做菜的士兵想要出去打水煮饭都被拦了下来。
即使没有人说,营中的士兵也都纷纷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了。
华镜也变得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在营中来回踱步了一个上午。
赵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真吵。”便闭上眼,拿下腕上的佛珠,念起佛经来。
华镜见状,跺了跺脚,走到营地门口,见士兵来来回回的巡逻,便抓了一个来问,“营中可是出什么事了?本公主瞧着你们巡逻都变得多了呢。”
那士兵见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回禀公主,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似乎是布军图被人偷走了,靖王爷正急着呢,害怕小偷将布军图带出营地,所以才全部戒严了的。”
布军图被偷?华镜浑身一震,怎么可能?自己都还没有找到布军图在哪儿呢?竟然就被偷了?是谁偷的呢?现在宁国正在与夜郎国对阵,想必应当是夜郎国的人,其他人偷了也没什么用处,如是仓觉青肃拿到了布军图,会不会对自己不利呢?
华镜的心中一阵惊慌,想了想,便连忙朝着靖王的营帐走去。只是平日里守卫森严的帅营今儿个外面却没有一个士兵,里面隐隐传来有声音。
华镜咬了咬牙,靠近营帐,将耳朵贴在营帐上,便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那日本王派到夜郎军中的探子发回消息,说有人意欲盗取布军图,本王便早早地做了防备,只需传出消息,说布军图已经被偷,那夜郎军派来偷图之人便必定会以为我们手上已经没有了布阵图,便不会再在此事上面花心思了。指不定就会回去复命了。”
计谋?华镜浑身一震,莫非,这布军图……
“王爷的意思是,这布军图其实并未被偷,是被王爷藏了起来,只是不知,这布军图如今身在何处呢?”一个声音便问出了华镜想要知晓的问题。
“自然是被本王藏了起来,谁都不会想到,本王会将布军图封在本王营帐的门上。”靖王的声音带了几分得意,“你们便继续让士兵封锁了营地出入,然后将本王营帐附近的士兵都调走,让别人以为,布军图确实已经不在本王营帐中了便是,到时候,只要仓觉青肃派来的人露出马脚,本王便能将他抓住。”
华镜的手在袖中握得紧紧的,害怕被人瞧见,连忙离开了帅营。
封在了营帐的门上,靖王这一招果然高,确实没有人会想到,至少自己是肯定想不到布军图竟然会在那里的。
华镜四处张望了一下,正欲往军医帐中走,走到一个营帐门口时,却见营帐门猛地被打了开来,一只手伸了出来,捂住华镜的嘴,将她拉近了营帐之中。
靖王的营帐之中,将领都已经离开了,云裳站了起身,“方才我怎么瞧着有一个椅子是空着的?”
靖王抬起眼望了云裳一眼道,“哦,张颖今儿个一早便告了假,我问了他的贴身士兵,说他拉了一晚上肚子。”
“哦。”云裳点了点头,也拿过一本书,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打开看了起来。
营帐之中便安静了下来,只余下翻动书页的声音,还有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
半晌之后,才听见云裳轻轻地声音传来,“仓觉青肃,真的会相信华镜拿到的布军图吗?”
靖王微微一笑,“为何不,那份布军图也并不是全部是假的,他拿到之后,定然会先试上一试,若是要试,他定然会选择离他的驻军最近的地方,那一处,是确实有人的,只是不多而已,他尝到甜头,便自然会信了。”
云裳却没有像靖王相像的那般乐观,因为云裳知道,在上一世,靖王可是在这位夜郎国三皇子手中吃过亏的。
云裳正想着,便听见“嘶”的一声吸气声,抬起头来,便看见靖王似乎是想要端起桌上的水壶,却一不小心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早上为了逼真一些,靖王一直到现在,也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而已,云裳便瞧见伤口似乎撕裂了,血渗了出来,衣服上也沾上了血。
云裳皱了皱眉,连忙道,“你伤口裂开了。”说着便走了过去,将宽大的衣袖撩了起来,解开布条,便瞧见深可见骨的伤口被扯得裂开了。云裳又皱了皱眉,走到屏风后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往伤口上倒了一些粉末,才又找来一个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云裳没有瞧见,靖王嘴角的笑意,只是一个劲儿地念叨,“我瞧着你这两日跟个正常人一样,还以为伤不是很严重,没想到这么深,以后莫要拿这样的重物了。”
“哪有那么矫情,不过是小伤而已,我身上这样的伤不知道受过多少,光是有疤的,便数不清了,没事的。”靖王扯了扯嘴角,“在这边关,哪里由得自己,这算运气好的,还能包扎,这两日也没什么战事,得以休养两日,三年前在北方和夏国打仗的时候,我被射了一箭,追兵一直在后面追着,连停下来的时间都没有,天还在下雪,我便跑进了一座深山中,在雪里晕了过去,后来大难不死,醒来之后还自己摸索着找来接应的部下。那次伤口没有及时处理,都化脓了,可让我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一只胳膊都险些废了。”
云裳听得心中一紧,只觉得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难受极了,半晌,才勉强的笑了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不管如何,身子总还是要保重的,活着,便是最重要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只是会让关心你的人难受罢了。那么多疤可不好看,以后皇叔有了王妃,王妃嫌弃你了怎么办?”
靖王闻言,抬起头来望向云裳,“嗯?嫌弃?没事,雪岩神医那里有许多去疤痕的药。只是……”靖王苦笑了一声,“若是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王妃之位便让它空着吧,那样就不会有人嫌弃了。”
云裳的手顿了顿,才打上了一个结,没有接话,只是道,“伤口碰不得水,我这个药比军医的要好许多,皇叔你便拿着吧,叫军医用这个药。”说着便将手中的白玉小瓶递了过去。
靖王却没有接过来,只是道,“军医的药虽然起效慢一些,但也是有效果的,这药你还是放在自己身上吧,若是有个什么小伤的,也要应应急。”
云裳一愣,低下头望着手中的白玉小瓶,低低应了声,“好。”
正在云裳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帘却突然被掀了开来,门外走进来的,是副帅,副帅一见靖王袖子被撩了起来,还露着绑着布条的胳膊,再看看云裳手中的药瓶,便知晓方才营帐中的两人正在做什么,忍不住面上微微有些红,低下了头急急忙忙道,“王爷,出事了,华镜公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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