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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才告一段落,他的父母终于把他接到了身边。
新的学校里依旧有人对他好奇,而他已经不想再和任何人产生交集。
“并不寂寞啊,”付尘雨说得很平静,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喜欢看书,还有绘画。那些都比交朋友有意思。”
他说完,见向阳不吱声,又补充:“我只要有小阳就够了。”
向阳把手覆在了他的左手手臂上,问道:“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明显染上了哭腔。
付尘雨担忧地看向他。
“你什么时候划的?”向阳追问。
“有些是中学,”付尘雨说,“高中也有一些。”他说着笑了一下,“你非要问我理由,我也不知道。有些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地做一些奇怪的事。”
向阳心想,我知道为什么。
他那天在这个房间里对付尘雨说过答案。
人在感到痛苦的时候,会下意识地伤害自己,以寻求能带来快乐的内啡肽。
“小阳?”付尘雨惊讶又慌张,“怎么哭了?”
“那些小孩好坏,”向阳吸了吸鼻子,“如果我和你同班,我就帮你打他们。”
“小阳那个时候还在幼稚园,小很多。打不过的。”付尘雨说。
他抹掉了向阳面颊上的泪水,继续说道:“也没什么坏不坏的。那个年纪的孩子没什么善恶观,他们只是很无聊很幼稚。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没什么意思,所以我才不感兴趣。”
向阳觉得不是那样的。
若不然,付尘雨不会那么的执着于他。
付尘雨需要有人靠近,只是连自己也没有发现。
“只有小阳不一样,”付尘雨认真地擦拭着他不断涌出的泪水,“小阳……小阳会为我哭。”
“你会讨厌别人在你面前哭哭啼啼吗?”向阳问。
幼年时奶奶日夜哭泣的画面,无疑是付尘雨心中最深的阴影之一。
“以前是不喜欢的,”付尘雨一手依旧与他牵着,用另一条手臂抱住了他,“但现在……”
他没有把话说完。
这么靠在一块儿,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可向阳却从他微微带颤的语调中捕捉到了很多情绪。
他把脸埋在了付尘雨的肩头,又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道:“会有人爱你、在乎你、主动靠近你的。”
谁呢,是我呀。
“我不需要。”付尘雨说。
向阳用力在他肩膀上擦脸:“需要的。”
付尘雨想了想:“除非是小阳,不然不需要。”
他与向阳分开了一些,委屈地问:“要怎么才能让小阳喜欢我呢?”
面对面时,有些话就会变得难以启齿。
向阳红着脸垂下视线:“就……保持本来的样子。”
“不行的,”付尘雨摇头,“你都讨厌我了。”
“我没有,”向阳说,“你根本不用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亲口说的,”付尘雨语调愈发低落,“你说不喜欢我,觉得跟我在一起没有意思。”
向阳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
“那天在我家,你突然就生气,说了那些话,然后走了。”付尘雨说。
向阳很快意识到了付尘雨说的是哪一天。
当时的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究竟说了些什么,此刻已经全然想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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