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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洪烈一口灌下杯里的烈酒,尔后重重搁下酒杯,勾唇嘲讽笑道:“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得简单如意——替小黑奴看诊的太医是太后眼前红人沈致,且他方才替小黑看诊时,不是在他当差期间,就算传出去,对他们并无影响,反而会传出燕王怜惜下人的好名声……”
“而沈太医也说了,小黑奴旧疾在身,不能再驯马,所以,你的担心可以放下,玉狮子是不可能被驯服上场比赛的,咱们还是是胜券在握!”
“既然有机会赢魏千珩救他出来,本宫觉得,此时不要再另生枝节为好——王爷觉得呢?”
卫洪烈心里比魏昭风更为烦闷,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以此发泄心里的失望焦虑。
听了他的话,魏昭风虽有不甘,也只得作罢,咬牙道:“如此,五日后的天柱峰一赛,就看大皇子与野风的了——这是救他出皇陵的惟一机会了!”
连喝了好几杯酒的卫洪烈,语气染上酒气,冷声道:“晋王放心,本宫更盼着他解禁出陵,重见天日!”
他的心里,还有许多疑问要向他问明白。
譬如,她既是他手下的鹞女,又能算准她还在人世,他可还有其他办法找到她?
……
劫后余生的小黑,直到走下清秋楼,吹着傍晚的山风,才感觉自己是真正渡过今日诸多的劫难,又活了下来。
她回到马厩时,玉狮子冲她打着响鼻,似乎知道自己今日做错事了,难得低眉顺眼的呆在马厩里老实起来。
小黑上前摸了摸它的鬓毛,在它耳边轻声道:“小白,以后我不能再驯你了,我身体不行吃不消了……从明日起,殿下会来当你的新主,你要乖乖听话,要像对我一样对他,这样,我才会原谅你今日害我摔下马,懂吗?”
小白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瞪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被它这样一看,小黑的心就溶化了,抱着它的头亲昵道:“好了好了,我不生你的气了,我知道你今日是生野风的气,可我也曾是它的主人,你不要小气才是。”
她越是这样说,小白越是生气,撇开马头不理她。
小黑摸着它漂亮的耳朵,想到它为了自己,五年不肯离开行宫,甚至连马厩的门都不出,不觉湿了眼睛,梗着喉咙嗔怪它道:“你还真是倔,比我还死心眼,你以前那么调皮,喜欢外面的广阔天地,又争强好胜,一天不带你去外面溜圈都难受,可这五年,你天天呆在这里,怎么熬过来……”
情不自禁,小黑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滚落下来,哭得几乎哽咽,可又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只得克制着情绪附在小白的耳边流泪道:“若是当年我真的死了,你是不是不再认其他主人,就这样老死在这马厩里?你咋这么傻,比我还傻……”
“殿下是个好主人,这五年来,他一直没放弃你,所以,以后你要乖乖听他的话,帮他赢了这次的比赛……这也是我愿望!”
当年,她得到小白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带着它到行宫的赛马场上好好赛一场,一展它的风采!
可惜,这个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她的不堪身份就被血淋淋的揭穿了,她所拥有的一切美好在一夕间灰飞烟灭……
小白仿佛感受到她的悲痛,不再发脾气,只是安静的依偎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魏千珩就带着玉狮子出门往马场上去。
小黑从后面追上去,“王爷,请带上小的一起,小的虽然不能再驯马,但可以给王爷出出主意,毕竟……毕竟……”
魏千珩回头盯着她:“毕竟什么?”
哪怕如今与魏千珩的关系有所拉近,被他这样盯着,小黑还是心里直打鼓,紧张道:“毕竟小的熟悉马性,也曾答应过要帮王爷驯服小白……小的对不起王爷,所以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魏千珩打量着她的脸色,黑乎乎的看不出气色好坏,只得问她:“你身体能吃得消?”
小黑咧嘴一笑:“谢谢王爷关心,小的喝了沈太医的药好多了,不碍事的……”
“本王才没闲功夫关心你!”
看着他咧嘴傻笑,魏千珩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笑得样子太傻不说,好像下一刻嘴角就要涎下口水来,哪里像个男人?
这样不上台面的小黑奴,他昨日怎么会突然决定,要提拔他到自己身边当差呢?
而想到小黑奴昨日在马场上身体上下流血的可怖样子,魏千珩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他同行,可话到嘴边却莫名变了。
“自己去牵匹马跟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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