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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莺用纱布缠着,洗菜时沾水,伤口被泡的惨不忍睹。
按说烫伤了得保持干燥,结痂了才好的快些。她懂医,知道这个道理。
但她婚姻不幸没有那个养伤的命。
颖儿端着鱼汤走在夫人身后,“夫人,他们一家子就在那里等着吃,说说笑笑的,夫人却累死累活做一大桌子饭菜。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楚白莺低声说,“忍一时风平浪静。你一会儿去安排护院和丫鬟也都在后院用饭吧。”
走到回廊时,余光里好似看见东厢房阁楼檐下有道人影,楚白莺回首去看,却见那人影一闪,隐去了。
楚白莺眉心微微蹙起,莫非是她雇的的打手来了,来挺早的,这晚饭还没下肚呢,现在进来打人,护院都精神的很,怕打手不好动手。
楚白莺收回视线,便端着佳肴进入花厅。
她方进厅,东厢房阁楼檐下,夜轩步出半步,望着花厅里布菜的楚白莺,她将腰果虾仁放下,抬手将滑落耳际的发丝挂在耳后,不经意的温柔,贤惠温婉。
这便是她的生活么,和他夜轩毫无干系的生活,若他未被幽禁冷宫,如今这腰果虾仁是他夜轩的吧,只怕孩子都给他生几个了。
布好菜,楚白莺对正在说话的翁氏和尤莲莲道:“婆母,‘大姐’,饭菜做好了,来吃饭吧。”
闻言,翁氏拿眼尾睇了眼楚白莺,“你催什么,没看见老身和‘女儿’叙旧?”
楚白莺将手束在身前,垂手立在那里没有出声。
周芸贤望见她手尖的破掉的水泡,便嫌弃道:“你这手洗菜的时候,浓血没沾菜上吧。”
楚白莺道:“洗菜时,用纱布缠住了。”
周芸贤又看了眼被水泡的变形的伤口,随后收回视线,“没沾菜上就好。”
楚白莺小脸没什么血色,亦没有出声,说什么,说我手好疼么。何必。
尤莲莲眼底亦有嫌弃之色,但初来乍到,倒显得热络,“好妹妹,这倒是我的不对了,拖家带口来府上小住,竟劳烦妹妹你带着伤也为我煮饭。”
楚白莺忙说,“‘大姐’这样说倒生分了,常听婆母和夫郎说‘大姐’死了男人,守寡在外,孤儿寡母好不可怜。我这做妹妹的,给姐姐做顿饭也是应该。”
‘死了男人’四字使周芸贤眉目揪了揪。
尤莲莲见楚白莺谈吐有礼,那种大家闺秀的风范使她感觉自己小门小户出身的很嫉妒,自己胜在是周芸贤的糟糠,且给周芸贤生下了儿子,便言道:“是啊,这些年,多亏了芸郎照拂我们母子二人,他明明是个弟弟,可待我的环儿胜似生父呢。”
楚白莺低头,笑了笑,以为她不知道吧。她知道的。是生父。
颖儿内心气愤,明白这尤莲莲是故意气人,当夫人不知道他们见不得人的关系,暗里在恶心夫人呢,刚想说话,便被楚白莺用眼神示意莫要冲动。他们主仆俩在周家实在是孤立无援的。
楚白莺温温笑着对尤莲莲道:“‘大姐夫’怎么死的?大姐为他发丧也没少费心吧。他一撒手去了,留大姐你在这世上受苦。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的。”
尤莲莲不由切齿,竟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心里直说晦气,这女人张口闭口说芸郎死死死的。
周芸贤不悦道:“行了,行了,你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提‘大姐’的伤心事做什么。早与你说过‘大姐夫’出了意外。又有什么好问的。”
尤莲莲觉得方才言语上没有讨到便宜,吃饭时便总想压楚白莺一头。
但楚白莺并不主动挑起话头,楚白莺的原则是不主动找事,但是也不怕事。
尤莲莲突然看着自己的儿子环儿,挑眉道:“啊?你想要舅妈手里的镯子啊。不行,在舅舅家做客,怎么可以张口要东西呢。这样多不懂事啊。舅妈能同意给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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