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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金戈铁马（第1页）

“这是怎么了？”

主座上，太后自然是看到了晨曦的泪，神色紧张的问向宜贵妃。后者却是在心中安叹了一口气。她心知肚明个中缘由却不能说破。

“许是弹的太入神了，被琴音所感。”

太后闻言也是颔首肯定道：

“确实，就连哀家也。。。。。。”

说到此处，太后忍不住伸手摸了下眼角，些许湿润留于指尖。大殿中的众人中早有人和晨曦一般泪如雨下，大约是心有所感。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都是独处深闺的小姐，此间苦楚谁又没有呢。只是不知晨曦郡主这心意中寄得是哪位薄情郎矣。

“非情至深不可得此曲。晨曦郡主这是为情所困啊！”

出奇的，水镜并未做任何显摆，只是默默的道出了曲中之意。声音很轻，但宣武帝等人都听了清楚。太后本还在伤怀曲调，听得水镜先生这般说，立马就坐不住了。

“晨曦，你告诉哀家，那人是谁？哀家替你做主。”

谁知，晨曦却拭去了眼角的泪，缓缓站起身来，折腰回道：

“回禀太后，晨曦只是弹奏的入神了，如今这方才缓过来。殿前失了礼仪，还请太后恕罪。”

这便是不愿说了。如此言论只是托词，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是可惜了晨曦，这般年岁尚在等一人，苦了她了。太后见她不愿说，终究也是无法强求。也便安慰了几句放得她去了。

这么一来，众人倒是都无暇顾及比试了。此曲一出，还有谁能再超越？

甚至后面还未弹奏的诸多女子都有些胆怯的退了退，似乎在这一曲芳华中甘拜下风。殿中所有人也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还需要比吗？晨曦郡主的琴艺当真是一年比一年精进了，看来这京中已无能出其右者。”

“往年这样的曲子怕是定然夺魁了，只可惜，今年来了个云梓琴，胜负难料了。”

“这云梓琴虽在京中有盛名，可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弹奏过。坊间流言也多是来自于相府。莫不是云相自己。。。。。。”

“嘘——慎言，云相何等人物，需要以此来博那虚名。且看便是。”

众人都在关注云梓琴的时候，却有那么一人，与下来的晨曦擦肩而过。无声无息间来到了殿中弹奏之处席地而坐。丫鬟轻轻抱着一把鸣金琴放

于近前。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那般悄无声息，在众人的喧闹中显得不值一提。宛如沧海一粟，渺小如微。

突然，金戈铁马自弦中迸射而出，宛如千斤巨石狠狠的砸进众人的心间，将方才余留那一丝柔情击成粉碎。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儿女情长，海誓山盟。这一曲诉的是铁骨铮铮，四面楚歌。一曲中将沙场的紧张和惨烈毫不保留的按进众人心间，仿佛弹奏之人正临座于战场之中，用这琴，用这曲为那拼搏的士兵助威。

洛清瑶。

多么轻柔的名字，多么纤弱的身姿。可在这一刻却仿佛真正的军人般四溢挥洒着汗水和血水。拨弄琴弦的双手早已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抑扬顿挫中一股威严肃杀由内而外，将这大殿染为战场。

列营、吹打、点将、排针、埋伏、厮杀、功成名就。。。。。。

曲毕，铮铮余音却久久不散。而大殿之中再一次寂静无声，如方才晨曦郡主弹奏完那般。唯一不同的却是，这一次，少了伤感，多了悲壮。阵风吹过，灭了一只烛火。那烛心上升起的层层白雾，宛如战场的硝烟，撼动人心。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仍然端坐于琴前的洛清瑶。今日的她着了一身素白的宫装，未施粉黛的面容带着恬静淡怡的神色，未见云水华的狂傲，没有云梦舒的柔情，更不曾有晨曦的那一抹伤怀。她只是静静的坐着，目视前方，却让所有人都不觉间肃然起敬。

“好！”

突然，主位之上，宣武帝的激动的站起了身，双手击掌，由衷的道出一声赞叹。仿佛一道炸雷闪过，这才让众人幡然醒悟。一个个都跟随着宣武帝的口气赞叹不已。

“今年我军边塞大胜，臣女此曲一为那些归来的将士接风洗尘，二为那些牺牲的将士悼念凭吊。”

洛清瑶这一解释更加折服了宣武帝的心。他要的便是如此。

儿女情长，他有。但大男子不为沙场浴血奋战何以为家何以报国。只有这金戈铁马才能激起这一国人的斗志，让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南慕，一统天下。

“洛文澜，你养了个好女儿。赏！”

洛文澜，便是礼部侍郎，洛清瑶的父亲。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父亲，因为女儿的这一次殿前演奏，真真正正入得了宣武帝的眼，记在心中。而殿中的其他大臣在这一刻也要记住这个名字。他日必定拜相封侯。

“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