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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莲儿将墨磨好后,傅知宁拿起竹节笔便要书写,只是还未落下第一笔,脑海里就蓦地响起百里溪清冷的声音——
“你有多久没练字了?”
傅知宁手一抖,墨滴顿时顺着笔尖落下,在宣纸上留下一个黑点。
“哎呀,奴婢帮您换一张。”莲儿连忙去拿脏了的纸。
傅知宁拦住她:“不着急……我先练练字再写。”
莲儿顿了顿,疑惑地看向她。只见傅知宁真的在有了污痕的纸上开始练习一撇一捺,认真程度堪比马上该chūn试的学子,连莲儿都跟着紧张起来。
练习大半天,手感总算回来了点,傅知宁将被写得湿漉漉的纸抽了,莲儿急忙接过去,再回头时,傅知宁已经开始写字了。
看样子是在写信。莲儿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盯着自己手中努力痕迹很明显的纸。
小姐难得这么认真地写一堆,若是扔了也太可惜了。莲儿四下看了一圈,最后将宣纸搭在窗户上去晾,结果今日有风,宣纸刚搭上去,便被chuī落在院子里。
莲儿惊呼一声就要去捡,身后便传来了傅知宁的声音:“莲儿。”
“来了。”莲儿赶紧回屋。
傅知宁将刚写好的信放到一旁晾着,这才jiāo代莲儿:“明日我走之后,屋里就别让其他人进来了,你每日里白天略微打扫一番就好,切记打扫完便别再进房间,尤其是晚上,更不要进屋。”
“是。”莲儿答应。
“还有,待会儿信纸gān了之后,我会将信折起来装进这道封里,然后放在我的枕头上,你不要动它,若是哪天见它没了也不必着急,那是有人将它取走了。”
正如百里溪亲口所说的那般,他有食言的权力,也有反悔的权力。
虽然这半年他没碰过自己,可也从未间断来她房中,显然还未厌烦与她的jiāo易。她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结束,岂不会被轻而易举地拒绝?
最要命的是,他真拒绝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因为从一开始,两人的地位就没平等过。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对付皇后和贵妃的那招——
走为上计。
去安州待个一年半载,他对她的兴趣淡了再回来,说不定就皆大欢喜了。
想到这里,傅知宁表情严肃了些:“我都准备好了,明日一定要走的。”
“我又没说不让你去,你急什么,”傅通不悦地看她一眼,“不过去个十天半月的,有什么可准备的,带上换洗衣裳和银票就是,走的时候去仓库将我那坛陈酿带上,再给你舅母带几匹布料,切莫空手去失了礼数。”
傅知宁没说自己要去至少一年的事,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行了,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我先去找傅知文那个混球算账。”傅通还惦记着自己要去翰林院‘改造’的事,说着说着就黑了脸。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父亲,傅知宁轻呼一口气,直接坐上马车去了徐家。
“可算等着你了,我还以为你不去了呢,”徐如意听完她的话,顿时拉着她的手抱怨,“你怎么不早说两日,那样咱们就能跟我娘一起走了。”
“舅母已经去了?”傅知宁惊讶。
徐如意颔首:“是啊,我爹一人在安州,平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便催着我娘回去了。”
舅舅在安州是驻扎将领,怎可能连热饭都吃不上,这般催促只怕是思念舅母。傅知宁闻言忍不住笑,也没有过多解释:“那你快收拾行李,我们尽可能明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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