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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又跑回去。
大雨倾盆而下,我被浇成了落汤鸡,头发也湿哒哒滴水,底下的失韦人乐开了,拿着盆子各自接水,伏跪在地上,以脸贴地对腾格里表示感谢。
我回到了萨满法师身边。
她说,“欧时。”
我愣了一下,这话是让我跪下,犹豫了一个瞬间,我还是屈膝跪下,她的手即使被大雨冲刷也还是温暖柔软。
我低着头任由她在我头顶轻轻抚摸,她似乎在我身上进行某个仪式,大雨把整个世界都吵得闹腾,下面的人更是在大雨里狂奔,没有人注意到,大雨扫起的烟雾中,我跪在萨满法师脚下。
她对我说:“你可知什么是命门?”
“石门。”我回答。
“还有呢?”
“还有额……晴空穴位?”我飞速回想哥哥所教我的《云笄七签》。
但,她想和我说的似乎不是这个意思,她要告诉我的不是身体上的命门,萨满法师摇摇头,“稚子今愚,来日须得牢记这二字。”
我吃不准她在我身上看见了我什么样的来日,“还请法师明示。”
“天命所归,凡胎不可违。”
我听不懂她的话,看着她那悲伤的眼睛我忽然很害怕,那些雨水滴入我发间,打得我抬不起头,“多谢法师,可我从来不怕死。”
“这世上,比死可怕的事不在少数,倘若你真的遇到那一天,不要忘记向腾格里祈祷。”
我再一起身,她已经不见,缓缓从高台上走下,博端格走过来同我说话,“你不要紧吗?”他当是看见了那一幕。
我只是一味说冷。
他看我一眼,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套给我,“下雨了,小孩子不能在外面多停留。”他催我回去,“等到雨停后,隔天晚上会有盛大的火堆集会。”
我点点头,“那我回去问殿下一声,再看能否前去。”
我边说边寻找雨师乘歌的身影,找了几眼也没有看见他所在,“我要回去了。”
“嗯。”他看我一眼,我疑心他看透了我在寻谁,又不点破。
于是便大大咧咧问,仗着年纪小,怎么折腾也是不怕的,“那个叫雨师乘歌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博端格说是,“雨太大,你先回去吧。”他并不在我面前提他。
我回去把博端格告诉我的话同她们说了,殿下把发髻松下,“去,为何不去?”
即墨缈就站在一边,她却不让她碰她一下,只要祝冬不在,她绝不让即墨缈帮她做这个做那个,我很疑惑,要是她真厌恶即墨缈,为什么不把所有的活都支使给她呢?
隔天晚上我们还是去参加了失韦的火堆集会,我在帐包里先坐了一会儿,年纪尚小,即墨缈就匆匆给我打了几个散辫子,看起来倒像是失韦的小姑娘。
我没有涂胭脂口脂,一张脸素净,祝冬要给我点一些,但我总是忍不住去舔食口上的红,她索性给我擦干净让我坐到一边去。
殿下给南魏的信早已拟好,只是失韦不与南魏来往,没有直通南魏的驿站,即墨缈想好了后面的安排,她和萨满法师说我们隔些时日启程去东胡都城凉州,去那里把信寄出去。
其实当天从队伍里逃走的人不在少数,我认为他们其中可能有一些人会把我们的处境告知陛下,即墨缈不以为然,这些人到现在没有出现,许是已经各自逃离去往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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