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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荒唐之事旷古未闻,朝臣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台谏连续上奏反对,喷的她哥直接半个月没敢上朝。
张贵妃走了,紧随其后又来了个庞贵妃,这位新来的嚣张程度比张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有一点很好,嚣张归嚣张,但是从来不来她嫂嫂面前晃悠,见了她嫂嫂也会规规矩矩的行礼,就这一点她就觉得庞贵妃比张贵妃有出息。
但是以她哥的性子,她觉得如果庞贵妃不幸英年早逝的话,生死两皇后的事情可能会又双叒叕一次重演。
她不是诅咒庞贵妃,张贵妃暴病而亡也和她没关系,她就是合理的推测一下。
庞贵妃进宫没几年她就出嫁了,既然没仇没怨那就祝她长命百岁吧。
乐平公主在心里给庞贵妃道了个歉,然后继续叹气。
说真的,也就是她嫂嫂脾气好,被欺负成这样还能心平气和的给她哥打理后宫,换成她早就忍不了摔桌子了。
摔完之后是废是贬随意,反正她不受这个气。
嫂嫂多好啊,嫁给她哥真是亏死了。
乐平公主小声嘟囔,话不敢说的太明显,但是句句都在给亲亲嫂嫂鸣不平。
曹皇后眉眼弯弯,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
小姑子向着她她很高兴,但是她和官家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生死两皇后的事情她其实不太在意,不管官家追封几个皇后,只要活着的只有她一个就行。
她在意的是当年嫁到宫里时官家对曹家不闻不问。
按理说册立皇后时要给皇后的娘家赏赐财物来减轻负担,毕竟是要嫁到天家,嫁妆不能草率。
但是官家并没有。
她的嫁妆是她叔叔一家准备的,为了给她
筹备嫁妆,家里的负债多到还了十几年才还清。
她出身真定曹氏,乃是将门之女,祖父曹彬驰骋疆场数十年,先后参与平定后蜀、南唐、北汉,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连真宗皇帝都说过“国朝将相家,能以身名自立,不坠门阀者,唯李昉、曹彬尔”。
但是近些年来朝廷越发畏战,朝廷畏战,文臣打压武将,武将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即便是真定曹氏也逃不过这种打压。
曹家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家底已经没剩下多少。
武将难掌实权,叔叔被调到西北时恰逢西夏犯边,朝廷压着供不上粮草,逼的叔父一度返回真定招兵买马,家底儿早在那时候就已经被掏空了。
后来叔父被调回京城担任马军副都指挥使,三衙头顶还压着个枢密院,武将在边关还能指挥作战,在京城就纯粹是个摆设,还是谁来都能踩一脚的摆设。
可怜叔父一生小心谨畏,却在来到京城后不久便因病去世,临终前还惦记着她这个侄女在宫里过的好不好。
官家明知婚事对曹家而言是个极大的负担却依旧袖手旁观,她身为皇后不能老想着娘家,但官家这么多年来看着她叔叔一家艰难还债却不闻不问实在让她心寒。
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后的嫁妆应该来自宫廷内库,官家会不知道?
他就是故意的。
朝臣不让他立他看中的女子,他就在别处使性子,左右已经遂了朝臣的意另立中宫,朝臣知道礼数不妥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天子和朝臣之间的博弈,她曹家又做错了什么?
所以她后来想办法把侄子调到京城,又把外甥女接到身边教养,官家靠不住,她也不是非得做个端庄守礼没有私心的好皇后。
曹皇后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又是那个冷静温和的中宫皇后。
宫里谈铅粉色变,中宫的命令下去之后各宫都在打水洗脸洗澡,墙上涂的铅汞丹砂她们管不了,先把身上的弄掉再说。
皇室在京郊有不少别院,别院平日里有人打扫,将宫里的人全部挪过去绰绰有余。
等皇帝和包拯谈完正事准备继续悲伤的时候,宫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
曹皇后素面不施粉黛等在外间,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淡淡看过去,“天气渐热,妾身已经令人将京郊别院收拾妥当,请官家移步别院避暑。”
皇帝看着周围颜色鲜艳的墙壁悲从中来,商量正事的时候顾不得想东想西,一闲下来立刻又想到他那没养活的三个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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