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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离婚好不好（第1页）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在我看来，这是公司的事，并不是我的事。萧鸿渐出面，也不应该让我一个人来领情吧？我委婉地表达了我的怨念，最后换来了驾驶座上这男人无情的一句冷笑。“既然这样，我也可以选择先让涉事员工停职，规避舆论风向。不是么？”我弱弱地咬了下舌头，变脸比翻书都快。“谢谢萧总的公正对待，谢谢萧总的人性化处理方案，谢谢萧总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说，但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昨天您就已经答应我了，要把这件事搞定的。所以我猜，您应该早就叫人拿到证据了。是不是？那为什么没有一早公开出来，偏要等到他们今天再上门才出面？”“因为我在犹豫要不要帮你。”萧鸿渐单手打了个方向盘，侧脸在过隙夕阳边缘，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精致美感。“昨天你去给人送钱这件事，办得可不怎么令我满意。”我：“……”搞了半天，这个男人还是在考验我了咯？我余幼微好歹也是个策划总监出身的，又不是专门为了伺候上司的应声虫！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幼儿园打过来的，我心里猛的一个寒噤。“杨老师？是，是的，我是涵涵妈妈！”“涵涵妈妈，你们今天谁来接涵涵啊？已经五点多了，幼儿园都要下班了。”听了杨老师的话，我整个人都有点懵。难道我婆婆今天没去接涵涵？说起来，黄英做过的不靠谱的事也不止一件两件了。可是我一直觉得，自从林琳带着儿子上门当保姆以后，家里人手多了，反而不至于手忙脚乱。我先跟杨老师道了歉，然后告诉她我马上就到。转眼看这萧鸿渐，还没等我开口说对不起，他立刻便停到了路边。“哪家幼儿园？”“水清幼儿园，在，在和平南路上。”看着萧鸿渐正用手机查导航，我这才晃过神来：“不，不用了，萧总你不是还有应酬么？我自己叫个车去就行。”说这，我就要拉安全带下来。“回来！”他吼了我一声：“这里有监控，不让下车的。”“啊？”我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我调个头就行，你赶紧给老人打电话。”对对！我得赶紧给我婆婆打个电话才是。于是我跟萧鸿渐连声道谢，同时拨通了黄英的电话。没想到，她竟然接听了！“妈你人呢！怎么没去接涵涵啊！”黄英一听这话：“啊呀！我给忘了！”我：“！”忘了？行，反正涵涵在她心里，连一个邻居家的孩子都比不了。“我今天回老家去了，陈彦他舅来电话了，说他姥姥情况不太好了。”一想到我婆婆是因为要回去照顾老太太，我也不至于那么不通情达理吧？“妈，外婆没事吧？你跟陈彦说了么？”“说了呀，陈彦没告诉你啊？哎，他姥姥都八十九了，顺其自然吧。我这已经上火车了呢！不说了小微，你赶紧去接涵涵吧。”然而就在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男孩的哭叫声。“小米粒，别闹别闹！”是林琳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懵了：“妈？林琳和小米粒也跟你在一起？”“啊！对对，林琳跟我一块呢。”黄英的声音有点吞吐，没等我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是真的看不懂这波操作了好么！我婆婆到老家去看外婆，把林琳母子俩带着干什么？我又打陈彦的电话，没人接。早上听他说了今天下午有手术，然而这都五点了，还没回来么？我怔怔地坐在副驾驶上发着呆，萧鸿渐全程没说一句话。我挺感激他的风度，这种时候，他作为外人哪怕多问一句，我的自尊心都会开门跳车。“到了。”萧鸿渐把车停下，示意我前面就是幼儿园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门下去。连谢谢和再见都忘了说。“涵涵！”我冲进空荡荡的教室，涵涵一个人坐在积木堆里，小小的身影倍显孤单。杨老师坐在一旁陪着。看我进来，总算松了一口气。“涵涵妈妈，家里没事吧？”我连连摇头：“没大事，老人临时回老家，涵涵爸爸在手术，就没来得及沟通。真抱歉杨老师，让您费心了。”杨老师笑了笑：“我倒是没什么。倒是你们做家长的，该多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涵涵这段时间情绪不太对，总是很沉默，无论上课还是做游戏，总是走神。四岁多的女孩是第一个情绪敏感期，你们不能太放任自如了。”我领着涵涵往外走。一路上，确实发现她比之前更沉默了。于是我主动对她说：“涵涵，今天上课都教什么了呀？”“杨老师讲故事了。”涵涵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情绪还是不怎么高的样子。“哦？讲什么故事了？”“讲了三只小猪。”涵涵的声音有点小，可当我再想往下问的时候，才意识到孩子眼睛里憋着泪水，哽咽挤出了鼻腔。“涵涵！”我蹲下身，抱住女儿。“你怎么了涵涵？告诉妈妈！”“妈妈，我们和爸爸离婚好不好？这样就再也不用跟奶奶，跟林阿姨还有米粒弟弟住在一起了。”我：“！”我觉得，孩子一旦说出了可怕的话，那绝对是因为她经历了可怕的事。“涵涵！你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我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如果他们都不要我了，你也会要我的对不对？”说着，涵涵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抱着我呜呜呜地哭。我也忍不住流泪，只觉得她小小的身体几乎扎进了我的整个世界。“涵涵，妈妈不会不要你的。不管你是不是妈妈亲生的，你都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孩子真是个神奇的生物，特别容易惹眼泪。我和涵涵哭天抹泪地蹲在幼儿园门口，估计给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是交不起学费被赶出来了。身后有只大手伸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泪眼摩挲地转头过去，就看到萧鸿渐高大的身影站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