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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悬在手杖上方,手指张开,一阵微弱的金光从掌心脉动而出,温暖如阳光穿透云层。
空气嗡嗡作响,低沉的振动让我的鹿角耳朵抽动了一下。
我盯着,半是不情愿地被吸引,看着断裂的杖身开始愈合。
杆身融合,裂缝消失,麦克风头重新闪耀,像是从未挨过任何伤害。
光芒散去,克罗退后一步,双手轻拍,像是艺术家满意自己的画作。“好了,”他的声音流畅而自信。“如新,你说呢?”
我盯着手杖,咬紧牙关。太完美了——完美得离谱。
黑色杖身无缝,麦克风头抛光得像镜子,连我多年前刻下的细微痕迹都完好无损。
不是修复,像是从未断过。
我手指发痒想拿,但停住了,脑子里一团乱麻,情绪复杂得我不知怎么命名。感激肯定有,但裹着一层更沉的东西——骄傲,或者需要这老家伙帮忙的刺痛。
“怎么?”克罗挑眉,耳朵戏谑地抖了一下。“别告诉我你哑巴了,阿拉斯托。这可是头一遭。”
我挤出一声笑,粗哑得像喉咙卡了沙砾。“别得意,克罗。只是根手杖,不是奇迹。”
我伸手握住,熟悉的重量一入手,就像胸口有块齿轮咔哒归位。
手杖微微嗡鸣,一丝旧日的力量在其中闪过,刹那间,我仿佛回到地狱,麦克风滋滋作响,电波随我掌控。
但我不在地狱。我在这甜得发腻的牢笼里,克罗用那该死的洞悉笑容盯着我,像看透了我的伪装。
我对上他的眼,猩红对猩红,清了清嗓子,话像焦油一样卡着。“谢了,”我终于说出口,声音低,几乎不情愿。“没料到你会……你懂的。”
他挥挥手,优雅地一摆,黑色飘带像舞者的丝带。“别放在心上,朋友。没有你的声音,舞台未免太寡淡。”他的语气轻快,但目光停留,锐利而探究,像还在猜我哪里不同。
我翻转手杖,重量让我踏实,挤出一个笑容,虽有点脆弱。
“看来我欠你个人情,嗯?别太得意。”
我的声音戏谑,但带着锋芒,像是怕欠债。克罗的恩惠像债务,我的世界里,债务总有代价。
他轻笑,声音像红酒倒进杯子,靠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哦,阿拉斯托,我可不敢。”但他的眼眸闪光,我知道他在暗自记账。
我走向窗边,手杖敲着地板,节奏稳住我的思绪。
窗外的山景还是太完美,太安宁,但手杖在手,天堂的牢笼感稍稍淡了些。
克罗还在看,耳朵微微抖动,我甩不掉他在等什么的感觉——等我崩溃,或等我发光。不管哪个,我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好了,戏散场了,”我转动手杖,夸张地一挥,指向他。
“你乐子找够了。现在说说,你啥打算?别告诉我修复手杖是心血来潮。”我的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试探他的目的。
克罗笑容加深,满口尖牙尽显魅力,他起身,动作流畅如魅影般。
“打算?不过是让游戏有趣些。”他在门边停下,回眸,飘带映着光。“你现在在天堂,阿拉斯托。玩得小心点。”
说完他走了,留给我一根复原的手杖,满脑子疑问,还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克罗的恩惠,代价可能比我准备付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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