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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颂安红着脸看着半跪在床上的男人,忽然想起周氏的话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于是伸手把他的枕头抽过来,放在腰下。
崔元卿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嘶哑地问道:“程颂安,你到底哪里学来的?”
程颂安不答,脚尖从他的背部慢慢往下划了一下。
崔元卿身体一僵,已无暇再问什么。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程颂安有种感觉,崔元卿这一夜最开始是想极尽温柔的,但似乎克制不住自己,总是越发孟浪,还一遍遍让她唤他“玄贞”和“夫君”。
为了让他放过她,也为了逼他尽快“交待”出来,程颂安哑着嗓子,泪眼朦胧地一遍遍呢喃——“玄贞”。
快到天光时,灶上热了一遍又一遍的水才终于派上用场。
程颂安沐浴完,脱力地躺在床的里侧,一只手无意识地抚在自己的小腹处,不知今生的子女缘分是否还像前世那样浅薄。
崔元卿从浴房回来,见她脸上已无任何情欲,对他的归来似乎无动于衷,仿佛刚才的那些颠鸾倒凤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和留恋。
他躺下来,试探着把她拉回怀中,但程颂安下意识地往里面缩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离他远了一些,闭着的眼睛睫毛轻颤,是在装睡。
崔元卿突然有一种只是被她用了一下身体的感觉,过后连个眼神都不愿给他。她除了醉酒那会儿真的有些娇憨,醒来之后同他表现出的妩媚都是装来的!
适才那些缠绵悱恻带来的愉悦,霎时间消失,崔元卿侧身回望着她,见她的手始终放在小腹处,忽而又露出笑颜,她想通了,想要个孩子——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他贴了过去,从后拥住了她,满意地闭上眼睛,若是这样,被她用一次身体又如何?他能日日给她用。
程颂安微微挣了一下,没有挣动,她本已累极,便也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翻身坐起,喊了海棠进来:“大人,他,已经离京了么?”
海棠回道:“看着不像,是穿朝服走的,看样子似乎进宫了。”
程颂安咬唇,点了点头,让她服侍自己穿好衣服,进了早膳,才道:“玉兰呢?”
海棠叹了口气:“被我关在耳房,蔷薇看着呢。”
程颂安也叹了口气:“让她进来。”
海棠转身去了。
内室一空,昨夜的缠绵画面立即涌入脑中,程颂安赶紧用力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不堪的画面赶出去。
空气中泛着香甜,程颂安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的小香炉,香气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个气味从前倒是从未闻过,不知点的什么香,正好奇着,玉兰垂首走了进来,后面一左一右跟着海棠和蔷薇。
甫一进内室,玉兰便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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