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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院中没人,他从树下挖出一坛好酒,拎着两坛酒往后山的无人之墓去。
低叹一声:“老家伙,我看你来了。”
*
谢谭幽从青龙寺回去的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昏睡了一天一夜,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给她擦汗却又不是,想睁眼,人却是陷入一个深深漩涡中。
她在这里看到了自己。
破碎的衣物,指指点点的百姓,和无助的她。
看着身上的红色痕迹,她便知发生了什么。
秦氏推开人群,来到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耳光,难听又痛心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她却只能抱着自己哭,颤声说着我没有。
可无人信她。
谢音柔也来了,将她抱在怀中保护着,可双手却是有意无意将她用力盖在身上的衣物推掉,导致更多的人看清那些恶心暧昧的痕迹。
无助绝望之感将她充斥,谢谭幽心疼的冲过去想抱抱自己,可却扑了个空,刚才的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谭幽回眸,又看到了相府。
消沉很久的她被银杏劝说着踏出院子晒晒冬日的太阳,刚踏进后花园,便见一身蓝色长袍的云启站在阳光底下,笑着唤她:“阿谭,我回来了。”
她蹙眉,似乎不认识他,也是因好久不见生人,对方还是个男子,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阿谭,你怎么了?”云启上前,眉眼满是担忧。
“是我啊,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
“我们……”她眼睫颤动。
“你忘了?在庄子的那三年,是我们日日陪伴此次,亦是我陪你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啊。”
闻言,她身子一抖,头剧烈疼痛,疼的喘不过气来,晕厥过去。
醒来,云启坐在她旁边,红着眼同她说着他们的那三年。
得知她回京后的遭遇更是心疼的替她擦去眼角泪水。
云启道:“阿谭,你别怕,我在。”
她愣愣望着云启不说话,关于庄子那三年的记忆她完全没有了,头疼的不行,只有一道蓝衣背影,她不知道是不是面前之人,可似乎除了他再没旁人了。
云启道:“我陪你找回丢失的记忆,也会娶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
她哭着就笑了,心头的委屈也因这句话而放大,抱头痛哭。
只觉,云启真的是待她最好的人,是她阴暗世界里的一道光。
谢谭幽看着面前景象,陷入迷茫,可她还是试图去拉自己,劝说她:“不是云启!你的记忆没有恢复!不是他!不要信!”
见自己不为所动,谢谭幽声音止不住的拔高:“谢谭幽!不要信他!去寻找你的记忆!不要信他!”
“不要信他!”
“不要信他!”
谢谭幽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不定,一双眼睛死死睁着。
“大小姐!”银杏哭声一顿,反应过来后一把抱住谢谭幽放声大哭:“大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天知道,谢谭幽昏迷时,她有多绝望,只能一遍一遍的给她擦拭身子,又将她身子捂热,见她依旧迟迟不醒却一直噩梦不断,一会哭着说不要一会又委屈说没有,一会大声说不要信他的时候,银杏都怕死了。
谢谭幽呼吸急促,梦中种种就在眼前。
那种绝望难过还萦绕在心头。
耳畔忽然响起空静大师的声音:“前世今生。”
“谭幽,该醒了。”
谢谭幽浑身打了个冷颤。
莫非,梦中种种真的是她的前世。
谢谭幽瞳孔骤然紧缩,她去西街时也是遇到了蒙面之人,可清白尽在,梦中却是实实在在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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