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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的缠斗立刻停下了。
几个护卫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就连接受了预备式护卫教育的小少年们,也一个个像在溪边喝水的小鹿似的抬头,警觉望着火光来的方向。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陈松意的声音如清月破云般响起:“不是歹人。”
是附近的村民。
她的话一随夜风飘过来,众人紧绷的神经就瞬间放松。
只要是跟陈松意相处过的人,都对她的判断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不仅是因为她敏锐,更因为她有鬼神莫测的推演术。
于是,大家好整以暇地等那几个举着火把的人走近。
等看清他们的模样,几个护卫越发确信了陈松意的话——那的确是三五村民。
陈松意停在原地,感到风珉的气息靠近。
他提着枪走了回来,一来就问道:“最近的村子离这里还远,他们来做什么?”
离他们最近的村子叫奚家村,距陈家村有着不到半日的距离。
两个村子彼此往来,时有通婚。
不过一般都是陈家女嫁到奚家村去。
因为跟秀才都没出过两个的陈家村不一样,奚家村很有几分文气。
秀才就不说了,这个村子里连在乡塾里启蒙的都是秀才,举人也有好些,最高出过三品大员。
而以上这些陈松意提起的信息,都是老胡八卦来的。
对十里八乡的境况,老胡比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都熟。
就算不搞屯田,老胡也是个搜集情报的人才。
至于这些村民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不用陈松意说,众人看得出来——
他们是陪那个焦急的年轻妇人出来找孩子的。
姚四嘀咕道:“几岁的孩子能跑这么远?”
这一行五人一路找来,除了一只鞋子,没有任何线索。
忽然看到路边有火光,还有车马,为首的中年男子于是生出了一丝希望:“那边有人!咱们过去问问。”
看着像是孩子母亲的年轻妇人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已然没了主意。
听到同宗兄长的话,她连忙打起精神,擦干眼泪就要跟过来。
奚家村文风盛,就算不是考科举的料,也都读过几年书。
这中年男子一见这支宿在野外的车队,就觉得不凡,再看那个手提银枪的公子,更是贵气难言,心中生了几分怯。
怕族妹急起来冒犯了贵人,他于是先让自己的妻子拉住了她,然后才自己擎着火把上前,隔着七八步先拱手行了一礼,才开口问道:“请问贵人,可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小姑娘往这边来?”
陈松意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及腰的位置上比了比,形容道,“那是小人外甥女,今年六岁,发了病不大清醒,不能认人。她穿着蓝色小衣,还少了一只鞋子,今日一个没看好,就跑了出来……”
听他说着,被嫂子拦住的年轻妇人又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她的嫂子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没事啊,你家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肯定没事。”
正在说话时,在河岸边洗锅洗碗的小少年们回来了,吸引了妇人的注意。
看到黑暗中的那串剪影里有个跟自己女儿相仿的,正在哭泣的她一下子止住了声音,露出惊喜之色:“小丫……”
可是,等这群孩子走近,发现全是男孩,她眼中的希望就一下子破灭了。
但其他人看着这些孩子,却不免心中犯嘀咕:这一行人,怎么还带着这么多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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