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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并不畏惧常黎华:“林老的身体状况,脉象、舌象、体征、症状皆已清晰指向阴竭阳浮之危候,犹如大厦将倾,根基已朽。此刻若再一味温补,无异于抱薪救火,加速其崩!晚辈并非辱您,而是痛心于林老的身体正被错误的治疗理念推向深渊!此非私怨,而是医者本分,是对生命的敬畏!”
“你…你…强词夺理!”
常黎华气得浑身发抖:“危言耸听!林老精神矍铄,各项指标平稳,何来‘深渊’之说?你这竖子,为了哗众取宠,竟敢如此诅咒老首长!其心可诛!”
“是否危言耸听,是否强词夺理,不是靠嗓门大小和资历深浅来判断的。”
陈阳回了一句,转向林老:“林爷爷,晚辈斗胆,请您做个决断。”
陈阳直接将决定权交到了林老手中。
林老一直平静地听着双方的激烈交锋,此刻,他那双阅尽沧桑、洞悉世事的眼睛在陈阳和常黎华之间缓缓扫过。
他没有立刻回答陈阳,而是看向常黎华:“小常啊,你刚才说,小陈是在诅咒我老头子?”
常黎华一滞,连忙道:“林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危言耸听,夸大其词……”
“好了。”
林老轻轻抬手,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老头子活了快九十年,从枪林弹雨里爬出来,在政治漩涡里沉浮了大半辈子,是真话假话,是危言耸听还是切中要害,我分得清。小陈这孩子,心是好的,胆子也大,敢说真话,至于他的医术……”
林老的目光落在陈阳身上,带着一丝赞赏:“小宇的病,那么多专家束手无策,他出手解决了。威尔逊那个洋鬼子,全世界都盯着的手术,小陈也做成功了。现在,他敢在我这把老骨头面前,指着小常的鼻子说他的治法错了,这份眼力,这份胆魄,老头子我信他三分!”
“洋鬼子都有那个胆魄,老头子我不至于比不过一个洋鬼子。
常黎华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林老…您…您三思啊!这药太猛,万一……”
“没有万一!”
林老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战场上磨砺出的决断:“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做主!小常,你怕担责任,我不怪你。但这个方子,我用了!出了问题,算我老头子的命数,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说着林老转向陈阳,眼神锐利如刀:“小陈,方子你重写一份。药,现在就煎!我就在这里喝!”
“林老!”常黎华失声惊呼,几乎要瘫倒在椅子上。
林老的决定,无异于彻底否定了他多年来的保健思路和他个人的权威。
林老的话让陈阳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暖流和敬意。
林老的这份豁达、开明和信任,也让陈阳心中一暖。
都说医者救死扶伤,换过来,患者奉上全身之资和信赖,把生命交托给医生,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任?
所以行医犹如走钢丝,要小心谨慎,对得起患者的重托,更要对得起心中的良善。
“林老。。。。。。。”
常黎华脸色难看,不过还是再次出声:“既然您老执意要用陈阳的处方,我也不阻拦,不过我希望您能再等一等,让我们再斟酌一二。”
“好。”林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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