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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无雪默了片刻,没有理会这句话:“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当年的解释。”
谢折风一怔,惶惶道:“师兄是不想听吗?”
“想听——曾经想听。”他说,“尤其是身死后意识还很朦胧的年岁里,什么都不清楚,但总是迷迷糊糊中想问你为什么。但是后来不想了。”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还给谢折风倒了一杯。
他不爱喝酒,凡人的陈酿也不是什么仙酿,他倒完,反倒不想喝了。
他只能意兴阑珊地放下酒杯,“因为结局已成,过程如何,都是这个结局。”
谢折风端起酒杯的手颤了一下。
这人僵了僵,一饮而尽,说:“我当年,并非有意。”
安无雪瞬时明白了。
他苦笑道:“……心魔?”
“师兄知道?”谢折风似有期待之意。
“不知道,但这些时日看下来,猜也能猜到。”
他的语气很淡,淡到不像是一个知道了当年真相的人。
谢折风莫名有些心慌。
这对他而言格外重要的解释,似乎在师兄眼中,不过是一个发生在过去的过程。
他想解释,可解释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对面的人想听,愿意听。
安无雪的反应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最终只能说:“当年是我勘不破行路迷障,登仙前便生了心魔,破入仙境的最后一场劫云,横生意外,我没能……以至追悔莫及。”
“我……”
“我一直很想你。”
安无雪垂眸,心想,菜好像要凉了。
他的心好像没有在疼。
也没有什么波澜。
于是他叹了口气:“仙尊说完了?没说完也无所谓——既然仙尊今夜不杀我,你我已至此境地,那不如我来说。
“仙尊曾说我罪有应得,但从前桩桩件件,先前已经明了,其中还有不少琐碎罪名,确实是仙尊助我澄清,我在此谢过。除去那些,所剩不多,唯有离火宗一事还有我身上沾染浊气一事说不清。此事非我有意为之,我是挖了灵脉,那时事出紧急,你正在闭关冲击仙者境,我只能寻最近的离火宗相帮。挖脉得离火宗首肯,我并不知晓我走后离火宗竟然出了大事。至于修浊入魔,我身上确实沾染了许多浊气,此事也与离火宗灵脉一事有关,可我并没有吸纳浊气入丹田,更没有修魔。”
“这些话我当年便说了。”
谢折风双拳紧握。
安无雪反倒格外坦然:“只是没有人信罢了。”
“我没什么好怨愤的,我确实拿不出证据。
“一如戚循所说,离火宗灭门前只有我去过,我如何开脱?我一身浊气,却无法指出浊气来源,又不能剖开丹田给人看,说我修浊入魔,我也无可辩驳。”
他抬手,指尖落在横放于身前的春华剑之上,一点点摩挲着剑身,想着当时自己拿着这把剑破了重重围杀回到落月峰……
“我不恨秦微,更不恨戚循。我有我的辩解,他们有他们的坚信,怪不得谁。
“而你……”
他终于在和谢折风摊牌之后,认认真真地喊对方:“师弟。”
谢折风神色猛地一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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