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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般情景下,竟显得有些柔情。
他注意到她僵硬的表情,刚要收回手就被竹羽椿按住,示意他继续。
“现在……是不是舒服点?”柏预沅询问道。他学过一段时间的按摩,虽然最后因为某些原因辞职了,但也学到了些皮毛。
好在能派上些微不足道的用场。
“我下手会不会太重了……要不要轻点?”
“……”花了钱的就是不一样,呵呵。
大概是吃了药的缘故,竹羽椿觉得没刚刚那么想吐了。
于是他们就以这么怪异的姿势继续学习。
竹羽椿看着他握笔的手和两个人过分靠近的距离一阵心烦,过了几分钟就拨开了他的手,他也很自然地收了回去。
一道题十分钟竹羽椿都觉得煎熬,她的指甲掐在手肉里,一会跑去刷牙一会转着电容笔想画画,题目越看越模糊,她不知道咬了多久牙刷,直到白沫快滴到她衣服上她才如梦初醒。
竹羽椿迅速跑进卫生间把牙膏沫吐了又狠狠洗了把脸。
竹羽椿你有没有搞错,你特么又不是请了个家教回来上课的吗。
你忘记你刚刚说的话了吗?
把你想做的都做一遍啊。
“不讲了,睡觉。”
带着略显些生硬的口吻,竹羽椿云淡风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觉,整个人钻了进去。她的俩腿间夹了一个又长又细的椭圆形抱枕,大概有一米五。
她没听到柏预沅的声音,只感受到床的另一侧有挤压变形的动静。
竹羽椿条件反射地坐在床上。
“要不我还是……”
“让你躺下你就躺下。”竹羽椿不耐烦地拍了拍床,嘲弄地笑了声,“我又不是只睡过你一个。我还没矫情呢。”
“我今天就是要睡你。”她不想再听到他说话,索性坦白了说。
“好”柏预沅应了一声,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躺下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些距离,这个天已经不需要开空调了,但不知怎的今晚还是有些闷热,竹羽椿将俩只脚交迭地露在外面,现在正因为床上多了一个陌生人而紧张地不知道是放在床上还是悬在半空。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却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柏预沅往她这挪近了一步——还是为了用被子将她的脚踝盖上。
竹羽椿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摆烂似的闭上了眼。冰凉柔软的空调被下是俩副滚烫炙热的身体,她的呼吸声都在抖,紧握的拳头连伸直都困难,她在试图劝说自己,但结局显而易见。
柏预沅其实一碰到床的那一刻就有些困意了,与他常睡的光板床不同,竹羽椿的床柔软,回弹力强,又很护腰。
他这些天半夜常被噩梦惊醒,也偶尔梦到一些往事,明明以前也很累,不知道为什么,这俩天的意外变故让他最后的精神支柱也轰然坍塌了。
他知道他所谓的继父对他的母亲别有用心,但一想起母亲提起那人时的腼腆娇羞,他连连劝说她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希望她幸福,也不想做她的累赘,原以为结婚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他也看出那男人是真的对她好……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用谎言编织出的泡影。
而他这个儿子……连替母亲入葬的钱都拿不出。
最后还是那个男人一手操办的。
柏预沅呼吸声很浅,睫毛轻颤,垂着眼,柔软的枕头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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